“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或许是见我醒了,田甜的情绪得到释放,说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手忙脚乱,拍背安慰,直到黄灵儿帮忙将田甜扶起来,我才得以脱身。
待我转身,我瞪起了眼睛,只见刘家兄弟正手握船桨,又怂又坚定地对准姬语嫣。
田久更是掏出了刘老二捡来的那把枪。
他们不是不知道姬语嫣的厉害,竟然敢对着她示威。
心中诧异,虽然姬语嫣仍是那副处事不惊,无欲无求的模样,继续撩拨着黑水。
但谁知道这位姑奶奶何时会翻脸,而她想收拾我们几个,可是真的信手拈来。
不敢再耽搁,我忙上前将兄弟两个拉开。
按着田久的手,将他手里的东西拿了回来。
“大哥大哥二哥,你俩干啥呢!可别手滑不小心伤了和气。”
看到我活蹦乱跳了,田久和刘家兄弟表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可对准姬语嫣的船桨并未放下。
“周大师,你没事太好了,你刚才差点被淹死,她之前还不让我们救你……”
听了刘老大的话,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落水时我看到的画面是真的,刚才姬语嫣将我推进水里,大家扑上来想救我,却被姬语嫣冷眼制止了。
但落水后,我并没有真的沉底,而是在水面上扑腾,直至筋疲力竭,渐渐浮在了水面上。
几人见我都闭眼了,也顾不上姬语嫣了,连忙将我从水里捞了上来。
他们见姬语嫣害我,虽然害怕,但仍旧拿起了家伙对准了姬语嫣。
一股暖意驱散了因落水带来的寒意。
这种情况下,他们能为了我,拿起家伙对准苗语嫣,绝对是真朋友。
而激动之余,我又想起了刚才在水下看到的情况,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从一定意义上讲,我刚才确实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灵魂才能出体,沉入水底,发现水底的情况。
姬语嫣也才好解答我的问题。
问题只在于,她太残酷了,甚至都没提前打个招呼。
眼看气氛微妙,我连忙解释了起来,“误会,就是个误会,你们不用替我担心,语嫣姐怎么会伤害我呢!”
几人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应该是刚才我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误会。
但在我的说和下,几人逐渐卸下了防备。
我催促着刘家兄弟继续划桨,将田家兄妹和黄灵儿拉到一旁。
“三儿,你刚才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真就差一口气了。”
田久眉头拧成麻花,面色沉着地看着我。
“放心,我真的没事,只是语嫣姐的做事方式有点粗鲁。”
刚才我在水下看到的事情太过极端,且涉猎的太多了。
能有本事将龙脉斩断,并且布下这种大局的人,能力不可估量。
我有预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来越少,否则知道了,也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我并未跟他们细说,不希望他们在未来的某一天,被牵扯进一场灾难之中。
胡乱扯了几句,结束了这个话题,大家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特别是田甜,她的眼睛哭得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
可怜的模样,让我心头一疼。
她这般反应意味了什么,我心里清楚。
我何其有幸,能够让她这般真心实意的对待。
她活泼可爱,从小被人捧在掌心无忧无虑,特别是阿公生前还是一寨之长,对于苗寨而言,绝对是领军人物。
这些条件,都是我这个从山沟里走出来的木头匠比不上的。
所以我对她实在没有男女间的想法。
我望着她,思绪复杂,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害怕说多错多。
时间在我们两个的对视下流逝,随着时间的流转,我们两个之间像是栓了一根弦,渐渐濒临崩断的边缘。
我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意识到必须说点什么了,否则拉紧的弦断了,就无法修复了。
可我该说点什么呢?
我心急如焚,抓耳挠腮,仍是没有想好要如何开口。
“岸边!终于到头了!”
就在我感觉那根弦即将断裂的同时,刘老大一声惊呼,直接打破了紧绷的氛围。
随着绷紧的弦重新舒展开,我忙松了口气,转身走到刘老大身边。
目之所及之处,已经出现了水岸。
两兄弟加了把劲,快速将筏子靠岸。
虽然姬语嫣驱退了鬼鱼,但想到水里有那么厉害的东西,大家都不愿在水面上多待一会。
一靠岸,大家匆忙上岸。
在水上经历了那么一遭,再次脚踏实地,一种安稳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绷紧的身子都得到了舒展,当即我们便松了口气。
稍微休息片刻,我才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眼前是一片青草铺,在昏暗的环境中,隐约能看出幽绿的颜色。
看来黑水湖泊与青草埔又是一处斩断龙脉的节点。
不过能在这阴山之中,见到一片与外界无异的青草埔,实属难得。
处于这种环境之下,大家也都松懈了下来,刘家兄弟更是直接仰面躺在了草地上。
我本想提醒他们不要太松懈了,可想到之前紧张的氛围,又放弃了。
看了眼姬语嫣,有她在,有危险的话,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不管姬语嫣表现出来得多么傲慢自大,只要她在,我便觉得安心。
我也放松精神,随着他们坐在了地上。
姬语嫣并没有再回到玉佩里,远远坐在旁边。
看样子,她是准备跟我们一同步入阴山。
我隐隐期待,这安全系数不就上去了吗?
休息片刻,田甜黄灵儿准备了吃食。
吃了些东西,我们再次出发。
青草埔面积并不是特别大,也就前进了四五公里,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前方新的景象了。
白花花的朦胧一片,一片片白色片状物飘然落下,远看好似雪景。
大家不禁驻足,遥看远方,疑窦丛生。
这个月份下雪有点早吧!
特别是这可是南方,就算是冬天都不见得会下雪吧?
黄灵儿家在东北,看惯了雪景,不以为意,可雪景对田甜确是罕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