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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店里。

陈光重新用卷尺量了一下店里的尺寸,在一张纸上,画出图形,标出尺寸。谢荣戴着工作帽,在一旁清扫。

陈光老爸老妈来了,老头没说话,背着手在店里走了一圈,老妈看见儿子媳妇在忙,也想伸把手,谢荣自然是礼貌推却,老爸突然说:“他们自己弄,不用你帮什么忙。”老妈听见这话,感觉心里有些添堵,嘟囔出声:“死老头,就你厉害。”

小两口听见都不说话,谢荣从矿泉水桶里压出两杯水,面带歉意地说:“店里的电器都还没送来,只能喝冷的矿泉水了。”

老两口接过水杯,只是闷闷地喝着,没搭理谢荣。

店里的气氛尴尬、沉闷。

陈光正准备打破着沉闷,突然听见门前有小电驴的喇叭声,抬头再看,阿武来了。

阿武乐呵呵地走进来,双手作揖,“哥,嫂子,不错嘛,这是又开了个新店,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这小叔子会说话,招人喜欢。陈光谢荣都笑起来,谢荣连忙压了杯矿泉水给阿武,“阿武,今天休息,一会儿,我们这边忙活完就回去,今天你哥下厨,做几个你喜欢的菜,给你改善伙食。”

“好咧,谢谢哥嫂子。”阿武发现老爸老妈脸色有些冷淡,心里明白,这是又在哪个地方没合心意,在这里摆脸色,马上说:“老爸,难得今天都出来了,平时也没见你们出门逛,就陪我妈去逛逛街,买几件好点的衣服,中午,就不用赶回去了,我请客,发奖金了。”说到发奖金请客,阿武一脸的热情洋溢。

老爸回头“呲”了一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老妈得小儿子的支持,立刻开始数落老头:“哟,你老爸会给你老妈买衣服?巴不得你老妈一套衣服穿一辈子。”老头被数落,有些下不来台,尬聊起来,“什么一套衣服穿一辈子,以前是日子苦,那个时候谁家不苦?都是苦日子。现在我亏待你了?你要补买什么三金,喏,耳环戒指项链,三金了吧,手镯也给你买了,都四金了,你还说什么?”

“嚯,老爸给老妈买了手镯,那可以,不错不错。”谢荣打趣起来,眼睛看向陈光,陈光闭了闭眼睛,表示属实,3个年轻人相互看着笑了起来。

老妈继续逼近一步,“什么儿子请客,你不是有钱吗?阿光他们的店马上要开张,难得阿武今天也休息,来来来,掏钱出来,你请客给祝贺一下。”

两个儿子起哄起来。

陈光:“阿荣,不用回去做饭了,老妈说老爸请客。”

阿武:“那我不请客了,我那点奖金还是留着我吃饭用,老爸真是应该请客。”

老爸本来还想严肃一下,却忍不住笑起来,掏掏衣服口袋,摸出几百大钞交给老妈,“我们家的钱全在你老妈那里,我就剩下这么多,都给你们,不够找老妈要。”

阿武立马屁颠屁颠地接过老爸的钱,夸张地数了数,“哎,老爸出资三百,够了够了,老妈不用出钱了,老妈你要管严一点,老爸这身上居然有这么多钱。”

老妈伸手给阿武后脑勺拍了一下,“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一家人决定午餐就在隔壁孙姐家解决,四菜一汤,百多块钱,人均30多。阿武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价格实惠,手艺也不错,生意挺好的。”

谢荣听见阿武的话,心中有些触动,“达到这个消费水准,我家的店收支基本就持平了。”

午饭后,老两口就回家了,走到门口,老头突然说:“阿荣,你会烧烤吗?要不叫你老妈过来给你帮忙吧?”

谢荣一直都知道老两口并不赞成自己外出做生意,觉得女人安分打工就行,关键是管好家里带好小孩,自己一直视若无睹,陈光为了调停彼此的观念差异,在中间受了不少夹板气,现在,老爸突然提出让老妈来帮忙,这已经是默许这件事情,自己的精神压力立刻减少大半,感觉心里暖暖的,“谢谢老爸,不用了,我们能照顾的过来,你身体也不好,需要照顾,老妈不能离开你的,我这边阿光会过来帮忙。”

陈光和阿武都会意一笑,老爸让步了,公婆与儿媳间的嫌隙渐消。

老爸看看老妈,仍然坚持,“我那边也没什么事情,你老妈多过来给帮忙,还有,阿武你是两班倒,平时没什么事情过来照应一下,这里不比原来那个巷子里的地摊,你想撤就能撤的,这是真正独立门脸做生意,要好好干。你们不用送,我们自己慢慢逛回去。”

“哎,知道了,放心。”

“知道了,老爸。”孩子们纷纷答应。

老爸还想嘱咐几句,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多嘴讨嫌了,拖着伤痛的腿,和老妈往回走,走出一段距离后,若有所思地自语,“哎,行了,都是争气的孩子。”老妈欣慰地拍拍老头的后背。

陈光目送老爸老妈离开,开始安排自己的弟弟干活,“阿武,你在市区待的时间比我长,知道哪里可以定做移动雨棚?”

阿武走到门外,打量周围的雨棚,“做这种吗?”

陈光也跟着走出来,看着隔壁的移动雨棚,“嗯,就是这种,但是,这个脚下面要装滑轮,要有刹车的轮子,这样方便收起来,固定下来不会跑来跑去,免得划到人。”

“你有问隔壁在哪里做的?“

“问过了,这是人家以前马路市场就做好了,都旧了,原来的定做店都换老板了。”

“行,交给我,我记得在我们公司那边有这种定做的店,我去问问价格,可以的话,我再告诉你。”

“行,你赶紧给打听一下,省得你嫂子为这个事情跟我急。”

“哥,你这边还要装修吗?”

“不装了,刮白一下,就这样了,买些桌椅,烤炉我已经看好了,买来就放在外面,烟囱我也不装了。所以……”

“所以雨棚很重要,我马上去。”阿武也是个麻溜人,跨上小电驴,拧拧把手,瞬间跑了个没影。

店里就剩小两口了,两人坐在椅子上,摊开记事本,讨论起来。

陈光:“烤炉就买那天看好的那种,阿要找了他姐夫问了,那个老板娘同意按3000的价格,送货上门,售后1年。冰柜买新的,空调也是,这些东西买二手的怕耗电费钱更多。”

“双开冰箱我已经通知送啤酒的厂,送啤酒的时候一块拿过来,啤酒的价格比以前还便宜了,原来那个旧冰箱也一块搬过来,放饮料椰子。正好今天你在,你看看是不是就并排放在这里。”谢荣走到店面的后墙处,用脚点着地,“就并排放这里,前面可以并排放2个桌子,在前面一些,靠近门的地方放大冰柜,方便客人选东西,烤炉在外面了,你的雨棚跟店面的伸出去的檐要靠紧,不要雨水滴到客人身上。”谢荣在店里安排着摆放。

陈光跟在后面,“没问题,做个固定在墙面的雨棚,这样烤炉就好放,移动的雨棚收起来,可以放在这个下面。”

“嗯嗯,这样好,有时候遇见不讲理的,一点点雨水也扯半天,这样就免去许多麻烦。”

陈光看着记事本,嘴里念着:“烤炉,大冰柜,2个冰箱,空调,空调装挂的。原来那个烤肠的小吃推车还要吗?”

“要,那个我都做熟了,我手艺不错,又不占时间的,肯定有顾客喜欢。”谢荣自信的说。

陈光合上记事本,“那就这些了,批发食材的事情也确定好了,想想缺什么?”

谢荣从身后变戏法般拿出一个大袋子,从里面拿出串好的十几种食材,一大包签子,各种调料……,最神奇的是,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烤炉,还有炭和垒在一起的垃圾桶,依次排开,厨具老板娘提醒的各类小货,全部备齐。

陈光不禁伸出大拇指,“厉害了,荣姐,这些是什么时候弄好的。”

“嘻嘻,不告诉你。”

“懂了,荣姐这是要露一手了。”

说干就干,生火,摆烤串,谢荣跟着自己的感觉开始烤起来。

店面里烧烤烟雾逐渐浓起来,烟雾开始呛人,最后,店里的烟雾开始往外跑,陈光走到外面看看,烟雾确实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隔壁孙姐走到店门口,“小谢,你家在试炉?注意火,烟雾很大噢。”

谢荣这个时候有些顾不上打招呼了,手忙脚乱地给烤串翻身。

孙姐走到炉前看了一眼,立刻否定,“哎哟,你这个火太大了,不用这么明火烤,你这样全烤糊了。不行不行。重来。”

陈光早就发现谢荣烤糊了,关键是人家听不进,想想反正是试验,烤糊就烤糊,大不了再来一次,孙姐这么直接说:“重来。”,看着谢荣又恼火又沮丧的表情,忍不住想笑,立刻想到“和谐”这个词,笑容被憋回去。

“不行不行,你这样不行。”孙姐说着直接动手把架子上烤糊的串,直接给扔进垃圾桶,“来来来,我来烤。”

孙姐毫不客气地把烤炉里的炭拨出一部分,重新拿出各类烤串,依次排开,气定神闲地给扇风,刷油,撒调料,谢荣认真地看着。

没多会,烤串散发出香气,谢荣喃喃自语:“我也是这样烤,为啥不一样?”

孙姐:“烧烤跟平时那个电烤肠区别很大,那个火匀称,这个要靠你自己控制火候。要根据客人的喜好,增加减少调料,看着容易其实不简单,你要做就要多尝试。”

孙姐的烤串味道不错。

小两口不死心,尝试着再来一次,烤串不糊,但是也不够香。

谢荣仰面躺在椅子上,“完蛋了,我以为这个很容易的,我问过,很多人都说容易,最多去学习几天,有些人自己就摸索出来了,怎么办?”

“没事,你多试几次应该就可以了,现在你做的就可以。”

“可以不行,要有特色才行。”谢荣眼神木木的,“该怎么办?我还想早点开张呢。”

陈光正准备安慰几句,谢荣突然翻身起来,“我去学,我想起来了,附近有个培训学校,他们有这个课程,我去学,应该没问题。”

这一惊一乍的,陈光刚想说什么,谢荣拉着陈光的手说:“阿光,现在还早,你陪我去一趟培训学校,我们去看看。”

去就去,做事不犹豫反而问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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