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却忽然道:\"上楼吧!你的耳环在房间里。\"
\"嗯...好。\"
她急促地点着头,然后主动迈步向阁楼行去。
这曾是他们俩的爱巢,即使没有向导,沐玉晴也能熟门熟路。只是站到他的房门前,她瞬间停滞了脚步。
心头涌起的想法如漩涡般狂搅,迟钝的震动震得她心灵颤栗:于是,此刻她是要走进他的房间吗?
现在就进去吗?
“怎么回事?”
封韩悄然而至,低沉的声音仿佛贴近她耳畔。
一阵温热的呼吸拂过,痒入肌肤!
从脖颈直痒到了心窝沐玉晴窘迫地回头,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不如让我在这等你,你自己进去拿吧。”
察觉她的回避,封韩并未开口,只是凝视着她,目光犀利如剑,看得沐玉晴如被火焰环绕。
猛然,他向她伸出手,霸道地牵住她的手,同时推开房门,步入他的世界上次踏入此处,她在酒精作用下混沌不明,一切都记得模糊。随后,一番争执,她带走了离婚的苦果。
那时,心碎的她全然没察觉,这房间竟未曾更改分毫。
这实属诡异毕竟,封韩钟情黑、白、灰,不论办公或是卧室,色调一贯如此。
可沐玉晴并不欢喜,不是对黑白灰风格抵触,只是她认为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会倍感孤独冰冷。
之前只有他独自生活,尚可理解。但现在不是有她相伴吗?
所以婚前她特意为他的房间添上不少代表自己的物件,如同色的床单被褥,柔和的窗帘,以及那张显得冷漠寡欲的台灯沐玉晴一物一物在封韩的世界里留下属于自己的色彩,试图以此融入这个曾经陌生的家。
岂料他看后大发雷霆,命她立即恢复原状。
她倔强抵抗,他愤而从此不再归来,她还以为,等她离开,他必定会丢弃一切属于她的东西。
可六年过去了,这些物件依旧安静地待在这里一股暖流淌遍全身,不知不觉润湿眼眶,沐玉晴伫立在他身后,从他的魁梧身躯到相扣的双手。
她首次被他这般轻易牵引,不再遭受冷漠的抛掷,反之,她感受到他的包围和紧握。
封韩引领她走向床榻,揭开床头柜的小盒子,交到她手中:“看看,这个是不是?”
右手指尖还握在他的掌心,沐玉晴用左手接过。
盒盖轻启,那对消失多日的蓝色宝石头饰静静躺在其中她原本抑郁的眼眸闪过光芒,绽开笑容:“对,就是这个”
他注视着她那爱不释手的神情,禁不住问:“你喜欢蓝宝石?”
她点头,又摇头:“不,不是喜欢蓝宝石,我喜欢这对耳环。”
“为何?因为是我赠的吗?”
沐玉晴心中一惊,握着耳环的手指不由微微颤动果然,他记得?
“怎么?这样看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空余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她略显不自在地闪避,然而因是他的触碰,最终并未避开。
她望向他问:“你会忘记自己亲手送出的东西吗?”
鼻子莫名一酸。
无以言表的憋闷翻涌上来,令她双眼红肿,心疼得拧成一团,犹如能滴出水来他指腹轻柔摩挲过她的面颊,声线既温存又冷漠:“确实,我当时赠你这对耳环并无诚意,不过,为何我会如此清晰记住,连我自己都不明了。但我更未曾料到的是,你会这样珍视这对耳环。”
“玉晴,你是否”是否仍心系于我?
这一刻,她不敢直视他因为他即将说出的话语,她已然猜测到,所以匆忙退开两步,狼狈地挣脱了他的掌心:“抱歉!我去洗个手。”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房门一阖,沐玉晴瘫坐在地板上,心跳疯狂,似乎失去了节奏。
她用力按住胸口,怔愣半晌,慌乱地找出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苏婏玥的号码。
“妈妈”
她声音哽咽,似乎随时能哭出声:“你你有那么多前任,能不能分我点恋爱的窍门?”
“会不会说话呢?你这是在变相骂你妈妈滥情吗?”
没错,你就是滥情,即便你否认。
但在当下,沐玉晴深切地觉得,她需要妈妈那所谓的滥情给她点建议。
控制不住情绪,她声音颤抖不已:“封韩,他似乎变了,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
“我花了六年时间,才变成他可能喜欢的样子。而现在他告诉我,过去他的恶劣是误解了我,或许他并非真心讨厌曾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