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听了那女孩的叫声,果然转头看向黑暗中的冯小小。
他仔细打量冯小小的脸,嘴角一歪,不怀好意地道:“长得确实不错,干脆抢回去给我当媳妇。”
冯小小双眼死死盯着他,抿紧唇一言不发,握着电筒的手心里全是汗。
刀疤脸嘿嘿笑着,伸手就来抓冯小小。
就是现在!
冯小小果断出手,手电筒带着破空的轻啸,狠狠敲向刀疤脸的手背。
刀疤脸根本没想到瑟瑟瑟发抖的冯小小会还击,躲闪不及,手电筒的灯头正好敲在他指骨上。
正所谓十指连心,他只觉一股椎心的疼痛从指骨直窜到脑门,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疼出来。
他猛地缩回手,不停抖搂着,嘴里边吸冷气边恶狠狠地威胁:“臭婆娘,敢打我,不想活了!”
冯小小将硕大的铁壳手电筒横在胸前,冷冰冰地盯着他。
不知为什么,刀疤脸看着她那毫无温度的眼神,心里一紧,竟有点想离开,不再管她。
大脑袋和鸡窝头正在掏东西,听到动静,全停下手,扭头看着他们。
“大哥,怎么了?”
刀疤脸很没面子,没回答,鼓了鼓劲,举起手中匕首,恶声辱骂:“臭婆娘,老子今天不把你收拾了,老子是乌龟王八蛋!”
大脑袋已经从中年男子身上搜出了钱包,提着他的背包跳下来,站在刀疤脸身旁,想要帮他,冯小小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仍挺直身,丝毫没有退缩。
正在这时,头顶的车灯突然亮了,照得车厢明亮如昼。
鸡窝头看着通道另一头,着急大叫:“大哥,乘警来了。”
刀疤脸和大脑袋对视一眼,再顾不上冯小小。
“跑!”
刀疤脸身手非常敏捷,嘴里刚吐出“跑”字,下一刻,人便跳上铁桌从车窗窜了出去。
“包!“车窗外传来他的叫声。
大脑袋将抢到的包一股脑扔到窗外,跟着他跳出了车厢。
断后的鸡窝头一脚踢开女孩,飞奔到车窗前,想要跳出去。
冯小小看准时机,手电筒再次出手,狠狠敲到了他的脑袋上。
鸡窝头只顾着跑,没有防备,被敲得晕头转向。
他捂住脑袋,愣愣地看着冯小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恶声骂了句,再次想要跑走,冯小小眼疾手快地关上车窗,冷冷瞪着他。
“臭婆娘!闪开!”
冯小小没有让开,手中的手电筒又举了起来。
鸡窝头捂着脑袋,不敢恋战,转身朝着过道对面的车窗扑去,手忙脚乱想要打开车窗,夺窗而逃。
过道处纷乱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一帆飞速赶到,身后还跟着乘务员和乘警。
冯小小看到他的身影,心中一喜,大叫:“陆一帆,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陆一帆百忙中扭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事,伸手去抓鸡窝头。
鸡窝头大惊,亮出匕首就朝陆一帆刺去。
陆一帆微微一挪,让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怎么动作下,就听“铛啷”一声匕首落地,眼花缭乱间,鸡窝头的双手已经被他反剪在身后,下一刻,就脸朝下,被陆一帆按在地上。
鸡窝头又吼又叫,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后面的乘警快速赶来,掏出手铐将鸡窝头铐住,陆一帆这才起身,将鸡窝头交给乘警。
他两步冲到冯小小面前,急切地问:“小小,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冯小小冲他摇摇头,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完好无损。”她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晃了晃,强自镇定,“我有武器。”
当时张阿姨的儿媳告诉她最好带一个手电筒在身上,晚上光线不好的时候可以照明,还可以用来防身。
冯小小就去商场买了一个最大号的铁壳手电筒,睡觉时放在枕头边,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其实冯小小还是很害怕的,她前世就是被歹人用刀刺死,看到锋利的匕首不自觉地就心慌,还好她战胜了恐惧,狠狠给了刀疤脸一下,要不然车厢的损失还会更大。
陆一帆见她脸色发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不放心,又上前把她仔细检查了遍。
“真没事,那人都没能靠近我。”
他这么着急,冯小小心里又暖又甜,笑着安慰道。
说话间,其他床位的乘客全起来了,冲到鸡窝头身前,对他拳打脚踢,乘务员拼命阻止,却根本阻止不了,反而被连累着挨了好几下。
上铺的中年男子也吓得瑟瑟发抖,对乘务员大叫:“我的包!他们把我的钱包全抢走了!”
那年轻女孩只穿着薄薄的毛衣和秋裤,面目狰狞地瞪着冯小小,破口大骂:“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个冷血动物,都怪你!”
对面下铺的大妈打断她的话:“人家凭什么救你啊?你太坏了,竟然让小偷去抢小冯同志!”
中铺的大姐也向乘务员告状:“这人是小偷同伙,让他们抢我们乘客的东西,你们得好好查查!”
“我没有,我的东西都被抢了!”女孩一听就炸了,尖叫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的,眼看要到站了,你硬要开窗,乘务员同志前脚让你关上,你后脚又打开,刚打开,这男的就翻窗进来了,说不定就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
冯小小对这女的极其痛恨,也不负责任地猜测上了。
“我没有,你们冤枉我!”女孩又气又恨,冲着车厢另一头大叫,“死东西,你怎么还不过来,是等我被人欺负死吗!”
她是真的怒了,瞧瞧人家男人,一见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冲过来,她的男人在哪?
通道另一边又跑来两个乘警,要把鸡窝头押下车,中年男子和女孩丢失了财物,也要跟着下车。
那女孩不肯,要等她对象,可惜她的对象一直没露面,最后还是乘务员表示会通知她的对象,她才离开。
一阵忙乱后,乘警将三人带下了车。
又是一声汽笛长鸣,火车喘着气,呼哧呼哧启动了。
乘务员一直感谢冯小小,要不是她及时出手,拦住鸡窝头,这些小偷就会全身而退。
他们这一趟又会被挨批。
“这些人神出鬼没的,都不知道他们会在哪上车。动作又快,抢完就跑,还从来没有被抓住过。”他不断庆幸,“抓到一个就好,顺藤摸瓜,就不定能牵出一串。”
大家纷纷夸赞冯小小勇敢,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吓得不敢动弹了。
陆一帆听说了当时的危险情况,也是一脸后怕。
要不是灯光亮起,他们及时赶到,刀疤脸的匕首说不定就刺向冯小小了。
“哪有那么容易让他们得逞。这个位置挺好的,躲在这里,易守难攻。”冯小小的心跳渐渐平复,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她拉着陆一帆坐到床边,好奇地问。“你不是在硬座车厢吗?怎么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