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都怀疑,我从秘境中带不出来东西,不会是因为都喂给你了吧?”
书灵才能开口说话,就忙不迭地否认:“不是的不是的,阿补的灵力来源都是原着本体,它有力气我就有力气。”
“那意思就是说,都是书干的。”沈玉堂把书拿起来拍拍打打,“但是这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寄生法器。”
“你有什么头绪?“沈玉堂现在已经认定,书灵和书是两个个体。
“阿补也不清楚,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能尽快醒过来了,只要主人……”
“不行。”沈玉堂没等他说完就严词拒绝,“我会完成任务让你恢复的,别打我这些法器的主意。”
“但是,万一阿补再度开不了口的话,也没办法给主人提供助力了啊!”
“我自己会看着办。”沈玉堂态度坚决,说完就把书收了起来,书灵见没有商量的余地,便识趣地噤了声。
然而沈玉堂的问题还是没有找到答案,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剧情推动的不可抗力,会让他在寻宝的过程中不得不损失一些资材和法器,现在怎么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呢?
剧情什么的,都还没触发呢,单单是他自己捏碎晶石,书就能获得力量。
难道说,书在意的不是剧情,而是剧情对自己最终造成的伤害?
沈玉堂脑中忽然闪过大师兄之前的猜测,在高温的环境中,因这个认知而瞬间毛骨悚然——这本书,是以他为中心的。
沈玉堂变了脸色,没出声,也没和书灵交谈,只是默默地开始清点自己剩余的丹药法器。
他本来是抱着损耗的心思来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得不损耗资材和把自己的心血亲手摧毁,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如果说是不得已而为之,沈玉堂尚且可以对自己说是为大局着想,然而事实却是,敌对方瞄准的就是他手里的东西。
沈玉堂一身反骨最是激不得,登时就手脚麻利地一一清点完毕,加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
“任务不完成会怎样啊?”这个问题沈玉堂问过好多遍,但是他还是想问,书灵也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他。
“主人,世界会颠覆,奔向毁灭。”
一问一答,似乎已经成为沈玉堂焦躁不安时的一种缓解方式。
“那就是任务必须走呗。”
“是的主人。”
走就走,我倒要看看如果不损耗任何东西走完剧情,会发生什么。
想走剧情就得去找许小白和陆流飞二人,现在他怀疑书在针对他,那么陆许二人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就有待考究了。
退一步说,如果他们不是主角的话,那之前发生的种种,无论是试炼中他们二人的名次下滑,还是许小白对自己迸发似的情感,似乎就都说得通了。
自己二次被雷劈,也不是因为许小白说出的话让书认定了主角感情发展不到位,而是许小白对自己的情感,不能在当下表达出来,或者说,不能在沈玉堂会明确拒绝的时候表达出来。
因为这本书就是想要他们说不清道不明,互相纠扯。
书想要的是这种局面,但是这种局面会给“他”带来什么呢?
沈玉堂敢打赌,“他”想看到的绝对不是大结局中写的那样陆许二人大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或许,他更想看我死?那也不对,书灵想救我的心不是假的。”沈玉堂苦思一番,低声喃喃。
忽然腰间的碎铃轻轻晃了一下。
沈玉堂下意识伸手抓住,手心一凉才恍觉自己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日头正高,有些毒辣,不知何时,林间响起了断断续续的蝉鸣。
要不是沈玉堂下意识的动作,只听铃声的话,怕是很难察觉这细微的碎响。
因为碎铃只摇动了一下,根本没发出什么声响。
沈玉堂凝神判断方向,发现确实是许小白他们离开的方位,听这响动,应当没什么事,只是给他传递个位置信息。
正巧沈玉堂也想去同他们汇合,当即起身,像掠过草地的一缕清风一样,向铃音指引的方向飞去。
……
“小白?怎么只有你自己?”沈玉堂一路追赶来,惊觉他们二人竟然已经越过了另一条边界,进入了许小白最初被毒雾追逐的地方。
一越过边界沈玉堂就觉得周身空气骤凉,也很快明白了为什么这边的树林叶子枯黄。
这边的气候,就像是进入了秋天一样。
而许小白此刻就站在这满地枯黄中,眺望他飞来的方向。
“二师兄,他,出了点问题。”许小白语气小心道。
然而沈玉堂一听,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好歹是忍住了没发火,压着脾气问道:“他人呢?”
“这儿呢。”
正说着,一道懒散声音从许小白身后不远处传来。
沈玉堂偏头去看,就见陆流飞自两棵杨树后转身出来。
全须全尾,精神正常,除却神情不是很阳光,变动最大的就是,他竟然换了身衣服?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沈玉堂面露不悦,不禁上下打量他一番。
陆流飞见他这表情,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垂眸摆弄着自己的护腕,不想拉下面子去搭话。
沈玉堂确实直接被他的着装吸引了,他没见过陆流飞这身打扮过,褪去了形制刻板没什么花样的校服,他推测这应该是陆流飞在易筋堂时的常服——一件红底云纹的劲装。
腰间系着黑色的犀角带,胸腹之间似乎还有兽纹符样,玄线暗纹交错,随着他走动的几步,映出流光,和他同样玄色的领边呼应,衬得他整个人气质都冷了几分,倒是比之前那身显得沉稳。
沈玉堂就这么看着他边整理闪着灿光的护腕,边向这里走来,丝毫没注意陆流飞的情绪,只疑惑道:“你是打算色诱毒雾?”
陆流飞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绑护腕的手一顿,抬头看他,两厢对视后,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这身打扮?虽然确实挺好看的,但是……哦也就发冠还是宗门的银冠。”
陆流飞挠挠脸,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神情竟然有转晴的趋势。
还是许小白及时接过了话:“咳,二师兄刚才不小心掉河里了。”
沈玉堂一听,品鉴衣裳的想法刹那间飞了个干净,脑中警铃大震:“河?哪里有河?我来时这一路,连水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