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定在了凌晨一点多钟开始,几乎精确到了秒,阴阴阳阳谢时暖不懂,有了刘斯年的加入,她成了半个观众,负责帮手,刘斯年则不同要配合着大师念经做仪式。
单单是坟前仪式就足足搞了一个小时,最后的流程是烧纸,他们便将写满了超度的经文放进火盆。
这种时候沈牧野应该已经有所行动,谢时暖想,在刘斯年的眼皮底下做一出扭转乾坤的戏并不容易,沈牧野虽然信心十足,她还是不免担心。
火苗越烧越旺烧出了响声,听大师的徒弟的意思,这意味着先人很满意。
谢骏会满意她的安排吗?会同意她救他儿子的办法吗?
谢时暖不得而知,她望着火盆里窜起的火苗,渐渐望向了火苗对面的刘斯年,他罕见的在发呆。
火苗印在他的瞳仁上,像是烧起来的仇恨,混合着四周的诵经声,带着点诡异的疯狂。
烧完纸便开始迁坟,谢时暖和刘斯年并排站在旁边看工作人员操作。
时隔多年,再见谢骏,她唇角浮出一点微笑。
“笑什么?”
刘斯年问道。
“笑他终于可以去一个阳光普照的地方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还是由自己的儿子亲手促成。”谢时暖转眸,“我替他高兴。”
刘斯年本能的想反驳,至少,他必须让她清楚,他才没有要认这个爹,以及相比儿子,他更像凶手。
但最终他只是不冷不热道:“我不是来认祖归宗的,我只是陪你。”
“嗯。”谢时暖点点头,“随便你怎样说,我高兴我的。”
“切。”
刘斯年不自然的眨眼,“明晚我们就会离开这里回到那个笼子,希望你还这么高兴。”
谢时暖笑意更浓了。
“我会努力的。”
……
持续多日的折磨再加上要被亲生女儿威胁,刘贵河奄奄一息,医生和老祝汇报情况不好,要想保证生命体征的平稳还是尽快送医院。
“你听到了沈总,我们确实没什么时间,少爷回来前这件事必须结束,你最好长话短说。”
老祝说着,示意保镖拉开刘心玫的房门。
刘心玫已经多日没有正常的睡眠,憔悴的厉害,她隐约嗅到了今晚的不同,是以,门一开她就警惕的看向来人。
看清是沈牧野,她大大松了口气。
“沈总,你来的实在太慢,就这还想和我弟弟抢女人?”
沈总双手插袋踱步到她眼前,好一番打量才说话。
“刘大小姐都狼狈到这种样子了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前两天,我让谢时暖问过你要不要走,你选择留下,我以为你要做成什么惊天大事,没想到还在做阶下囚,真失败。”
刘心玫悻悻道:“我又不是傻子,真在这里动手,刘斯年一定会以此要挟,遗嘱要来了有什么用?他还是可以做背后的操盘手。”
“呦,听起来你有办法?”
“你既然能进的来这里,可见外面那些人对你来说不足为虑。”刘心玫眼皮抬起,抖擞起来,“沈总,我要是得到了道森集团,以后一定以你马首是瞻,甚至股权分你一部分都可以,你看,我的诚意绝对足够。”
“确实。”沈牧野点头,“对金诚有利无害,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会拿到遗嘱顺便给老爷子送终,这期间,你必须保证刘斯年的人拿不到有关我的任何证据,还得保证我可以全身而退,从此,我就是你沈总在南方最忠诚的合作伙伴。”
“不担心我拿来当把柄威胁你?”
“不担心,沈总是生意人,只要我做得好,你不会找麻烦,但刘斯年不同,他和我们全家有仇,没办法讲道理。”刘心玫缓缓道,“而且,因为谢小姐的关系,沈总应该也很希望刘斯年死无葬身之地吧。”
沈牧野默了片刻,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只能控制这座大宅一天,所以我希望你立刻马上完成你该做的事,给足时间让我善后,这对你对我都好。”
刘心玫没有半点犹豫:“没问题!”
“合作愉快。”
事情落定,沈牧野转身要走,刘心玫忙道:“沈总,祝管家你是怎么对付的?”
“他没你想的那么忠心,不然也不会背叛你们刘家了。”
“老狐狸,次次都能提前站队!”刘心玫磨牙冷笑,“刘斯年啊刘斯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小时候就该知道,刘家从始至终都是我说的算!”
沈牧野抬步出门,将刘心玫的笑声甩在身后。
老祝在外头候着,见他出来,道:“沈总的效率很高。”
“希望你的效率也高一些,扬城那边进行的很顺利,你家少爷没准会提前回来,得有一幕漂亮的收尾。”
“一定。”
沈牧野紧了紧手套,斜扫了一眼隔壁房间。
“你家老爷子就真的没有反抗能力吗?”
“他的心腹都已经被少爷剪除,如今也没几天好活,怎么反抗?”
“正因如此他多半会咬死了不写遗嘱,按照你家少爷的计划,写不写无所谓,但按照谢时暖的剧本,他必须写。”
老祝皱眉:“那你想怎样?”
“上回见你们道森的刘总还是我十五岁时和大哥出席酒会,时隔多年,是时候叙叙旧了。”
他下巴一抬,“开门。”
罕见的,刘贵河也没睡,虽然在开门的一刻,他果断闭眼,但沈牧野还是看了出来。
他走到床前,点亮台灯,又从一旁拉了椅子坐下。
“刘总,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
“……”
“刘总,我是您儿子的情敌兼对手,来一趟相当不易,我觉得你有必要抓住机会和我聊一聊,没准,我能让你置死地而后生。”
床上瘦弱的身体一僵,刘贵河缓缓转头。
“你是……沈德昌的小儿子沈牧野?”
“是。”
老头眉头紧锁,沉声道:“你怎么进来的?那个野种呢?”
“您的野种不在,我们时间宝贵,长话短说,我是凭本事进来,目的是找被你儿子拐走的我太太,顺便,我发现了您的困境,作为一个热心公益的善良商人,我很愿意为道森集团出一份力。”
“谢家那个女孩是你太太?我记得……她嫁的是沈叙白啊。”
“哦,您听错了,她嫁的是我。”
刘贵河一瞬懵然,沈牧野也没打算让他想明白,又道:“刘叔叔,时间紧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您需不需要帮忙?”
“哼,我和沈德昌没交情,你凭什么帮我?”
“凭我讨厌您儿子,希望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纠缠我太太。”沈牧野语气森冷,“所以,我有个计划,您要不要听一听。”
好一阵沉默过后,刘贵河舒展了眉头。
“小沈总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