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守城官兵好说歹说,门口的衙役才让顾九进去。
谁知顾九抱着小弟,牵着俩妹妹,脚步还没踏进门槛内就又被一个大刀挡住。
“只准给知州大人治病的大夫进去,其余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衙役肃声命令道。
“要是不让我弟妹进去,我就不给知州大人治病!”顾九毫不退让,坚定的眼眸抬起头直直对上衙役。
两名衙役到底是怕耽误知州大人的病情,让顾九带着弟妹们进去了。
顾蓉和顾小满两个小丫头从来没见识过府衙里面长什么样,这会儿虽然都害怕的低着脑袋走路,但是还是会用眼睛偷偷瞄一下。
进去后还有小厮带路,将他们带到一处偏厅等候,才又进去禀报。
等了好一会儿,才来人让他们过去见知州大人。
这次让顾九一个人和两名官兵同去,顾九仔细嘱咐好小厮照顾好自家弟妹三人,也让二妹顾蓉管好三妹小弟别乱跑。
又塞了三个果子给弟妹们吃,顾九才放心跟着去见知州大人。
穿过了一条长廊,才到了一处院子外。
“拜见知州大人!”顾九学着两名官兵的叩拜姿势,给坐在椅子上的陈知州磕头行礼。
“都起来吧。”陈知州今年四十有余,正值壮年,可他此刻面色苍白,瞧着毫无血色。
说这话还喘着粗气,时不时咳嗽两声,还咳得很厉害。
顾九从地上爬起来就低着脑袋站在一旁,一直留心观察这位陈知州的病情。
“老李,老刘,这就是你们说寻来的神医?瞧着年纪也就和我女儿一般大。”陈知州虽然脸色不好看,可还是尽力冲着顾九笑眯眯地说道。
“知州大人,你别这小神医年纪小,可她把属下的病症是说的清清楚楚,一句不漏啊!”老李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给陈知州介绍顾九的医术有多厉害。
陈知州听完,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如此年轻,医术却高明。
“丫头,你看看我的本知州的病还有的治吗?”陈知州笑了笑,冲顾九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请知州大人稍等,小女子先为你诊个脉象。”顾九像模像样的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块手帕,然后搭在陈知州的手腕上。
陈知州倒是也不嫌弃顾九的帕子材质不好,只是一直静静的等待着她的诊断。
“知州大人,您得的是哮喘。”顾九查看摸了脉象,说出了自己判断。
“丫头,你说的没错,之前来的大夫也都说我得的是哮喘,不过他们都说本知州的病无药可救,恐怕时日不多了……”陈知州话说到后面,脸上带着沧桑无助的神情,面容更是苍老了几分。
他心里还有很多为民造福的抱负没达成,好多事儿也都没有做,自己女儿还那么小还没有看到她出嫁,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他们都是庸医!”顾九斩钉截铁道。
“知州大人您明明还可以再活一百岁的,他们那些个庸医净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医术不佳,才说治不了的。”
陈知州闻言,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丫头,本知州的病你能治好?”
顾九点头。“没错,我师傅教我的医术中,正好有专门诊断哮喘病的药方。”
“知州大人,您目前主要是急性哮喘发作期,先止咳化痰,再用治疗的药方循序渐进调理身体,不出一个月身体就会大有好转。”
陈知州听了心里激动万分,本来之前来了两个有名的大夫,都说自己没救了,这几天心里一直抱着该如何准备后事安顿家人的想法了。
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让他遇见了个小神医,可能也算是他这些年兢兢业业为民造福的福报吧!
“小女子这儿有一张定喘汤的药方,治法顺气降逆,化痰消食。先用莱菔子九克,五味子五克,白芥子八克,黄芥子九克,苍耳子八克,紫苏子九克,用水煎服每日一剂,一日两次。”
“另外还有个名为麻杏二三汤的药方,平喘兼益脾胃,先用杏仁十克,炙麻黄十克,半夏十克,橘红十二克,茯苓十五克,炒苏子十克,莱菔子十克,白芥子六克,茶叶六克,诃子六克,甘草五克,用水煎服,一日两次。”
在顾九说得时候,旁边就有个小厮一直拿着笔细细的把每味药材记下来。
而陈知州和另外两名守城官兵都听得傻眼了,没想到顾九一张小嘴叭叭地能说的了那么多。
不过虽然顾九说了这么多,却也和之前来给陈知州看病的大夫一样,写了几张药方去抓药,再按照药方喝药,几天下来自己的病却并不见起色。
陈知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正打算抬手让顾九先下去,就看见面前的小丫头又弯着腰给他行礼。
“知州大人,不知道您府上可有大夫用的银针,小女子现在就可以用银针给您暂时止住咳嗽不停的毛病,这样您身体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上辈子顾九就见过哮喘的病人,一旦发作起来,整天整夜的咳嗽,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有,小丫头,你先坐着歇会儿,等我派下人去拿过来。”
顾九也没扭捏,直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陈知州身旁的椅子上,直把在场其他人看呆了。
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是真的胆子大,还是不知者无畏。
甚至还和陈知州讨论起来了云州城里的繁华百态。
两个守城官兵一直畏畏缩缩的站在厅堂侧边等着,这会儿他们两个人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对了,知州大人,小女子想斗胆问一句,在城门口向流民收高价入城费一事,可是知州大人您的授意?”顾九稚嫩的小脸儿上神情略显沉重。
话音一落,顾九认真观察对面陈知州的表情。
他闻言直接瞪大眼睛,明显是第一次才听说这件事的模样。
“本知州绝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九丫头,守城的官兵他们向你收多少银子的入城费?”陈知州已经和顾九聊熟了知道名字,也就当做自家女儿一样的小丫头看待,很是接地气地和她说话。
“十两白银!”
“多少?十两?究竟是哪个王八蛋糕子想出来的馊主意,如此搜刮民脂民膏,是想害得本知州蹲大牢不成?”
陈知州明显暴怒了,气得连茶杯都给啪的一声摔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