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要是有办法的话,别的你都不用考虑,直接往我身上招呼就行了。”
田叔满眼都是愧疚,“这件事……也怪我,我当时只想着给橙橙报仇,但是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我要是知道我当初的决定在日后会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更有可能会变成杀人如麻的大魔头的话,我……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
“所以只要有办法能阻止这样的事情的发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盛新月抬了抬手:“田叔,话不用说的这么绝对,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这件事虽然很难办到,但是也不是办不到。
盛新月要来了纸笔,刷刷在纸上写下了一堆要求。
周齐看着那些文字,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这些东西……
虽然名字都千奇百怪,但是大部分天机堂都有,唯一有一样,名为“缚魂草”,他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这个缚魂草,是什么?”
周齐忍不住问。
盛新月解释道:“这是一种长在黄泉附近的植物,极其稀有难得,作用便是可以修复魂体,十八层地狱中有些犯人因为受不住刑法会变得魂魄不稳,比如刀锯地狱,会将犯人以鼻梁为中线,从头到脚活生生劈成两半,等他们自行复原之后再来一次。”
“只不过长此以往,犯人的魂体也会变得虚弱,有时候不能复原,这时候就需要缚魂草帮他们稳固魂体,以便让他们更好的受刑。”
单是听着,田叔就觉得一阵胆战心惊!
周齐也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缚魂草的作用,竟然是这个!
这不就相当于把一个人打残,再医好,再打残是一样的道理吗!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想必刀锯地狱的那些犯人,肯定恨透了这缚魂草吧。
不过既然这样说的话,这缚魂草连那些恶人的魂魄都能修复,想必修复田叔的魂魄倒也不是很难了。
只是……
周齐抓了抓头发。
长在黄泉边上。
这是在阴间啊喂!
他们上哪里去找!
盛新月道:“缚魂草我来想办法,剩下的这些东西,天机堂都有吗?”
周齐又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这么多年天机堂还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的,我去库房找找,这些东西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感觉也不陌生,应该有。”
“好。”
盛新月答应一声,看着周齐的身影离开房间,她才沉沉地舒了一口气,拿出一炷香。
袅袅青烟飘起,空气微微波动。
一个美貌的妇人在空中虚虚地显了形。
她身材婀娜,正懒洋洋地依靠在一口大锅旁边,另外的一只手里还拎着一把汤勺,百无聊赖地挥动着。
“孟婆。”
盛新月道,“忙吗?”
“哟。”
孟婆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是忙,但是哪里有您忙啊。”
“大忙人,怎么突然间就想起我来了?”
“早就听谢必安和范无咎说了,他俩见过你,尤其是谢必安,还见过你很多次,你们是打的一片火热啊~”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小喽喽,竟然也有被您主动找上门的一天,真是叫人受宠若惊啊受宠若惊。”
盛新月挂了一头黑线:“……”
孟婆斜斜地睨过来,终于赏了她一个眼神,不悦道:“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盛新月:“……”
她义正言辞:“我找他们都是为了让他们跑腿而已,这么辛苦的活儿,我哪忍心让你干啊。”
孟婆脸色稍缓:“当真?”
“那自然当真!”
盛新月连忙道,“你看我现在不就找你了?”
孟婆脸上雨过天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忘了我,那你说说,你爱不爱我?”
盛新月:“……”
还躺在一边的田叔:“…………?”
他的身体现在就是植物人的状态,连转头这样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了,但是他的耳朵!
能听见!!!
早在盛新月喊出“孟婆”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瞪大了眼睛。
现在听着两人的对话,更是惊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盛新月和孟婆明显是老熟人这点就不用说了。
还有这个孟婆说话的方式——
孟婆怎么是这样说话的啊!
面对这样的死亡问题,盛新月也表示自己回答不上来一点。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回应,孟婆有些不高兴了:“你说啊,所以你到底爱不爱我?”
“……”
盛新月做了个口型,“爱。”
孟婆明显看见了,连带着嘴角都上翘了两分,但是依旧不依不饶,装模作样地说:“那不行,我没听见,你声音大一点。”
当着田叔的面,盛新月已经开始脚趾抓地。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小小声地说:“爱。”
“嘻嘻~”
孟婆心满意足地抛了一个飞吻过来,“我就说你最爱的人是我吧!虽然这个声音还是有些小,但是看在你主动找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他妈的上次谢必安那狗东西还来我面前得瑟,说你找了他好多回!气死我了,我下次就要气死他!”
他…妈…的……?
孟婆飙竟然会脏话,田叔的世界观更是碎了一地。
太……太幻灭了啊喂。
“咳咳。”
盛新月连忙转移话题,装作不经意地说,“这两天黄泉边上的曼珠沙华是不是开了?你能不能给我弄两朵过来。”
“当然可以了!”
孟婆一口应下,直接丢了汤勺直奔黄泉边上。
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摇曳着,细长的花叶蜷曲着,妖异而诡异。
孟婆直接薅了一大把出来,在她起身的时候盛新月又说:“诶,那边那个是不是缚魂草?”
孟婆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还真是,怎么了?”
“把那个也给我拔两株吧,不然曼珠沙华没有叶子,扎起来不好看。”
盛新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孟婆抓了抓头发:“也行。”
转头直接把那一片的缚魂草直接薅秃了。
她随手在空中一扯,还扯了一条白色的绸缎出来,把大红色的曼珠沙华和缚魂草一顿缠巴,洋洋得意:“我包的是不是还挺好?上次有个姑娘过奈何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大捧花,好像就是这么包的,怪好看,她说花是她情郎送的,怎么都不愿意撒手,我还专门学了一下那包花的手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