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一片柔软,抚着男人后背的手不自觉将他搂得更紧,感受着他身上的温热与那股好闻的冷冽气息。
他头埋在我后颈发丝间蹭了蹭,喷洒出的灼热呼吸渗进我肌肤上,身体悸动不已。
胸口忽地生出一股浓浓的满足与幸福感。
有这男人在,真好。
“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我弯起眉眼,手抚上他浓密短发。
“嗯。”
闷闷嗓音贴在我脖颈响起,片刻后男人才抬起头,不想他一开口便是:
“明天给你找两个保镖,只要外出都会跟着你,以后出门也不要自己开车,要么我搭你,要么让保镖开车。”
我怔了下:“保镖?不用……”了吧。
感觉有保镖跟着这种事,离我太遥远。
但一想到今晚被拦路劫持的那一幕,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后面的话便自觉咽回肚子里。
“好吧。”
男人勾起薄唇,专注凝视着我,忽而捧起我脸,在我眉心落下一吻:
“老婆真乖。”
他这柔声哄人的语气,实在让我抵挡不住,心底的涟漪一层一层荡开。
回到悦湖湾已经快九点。
我的手机从霍炎宸手上拿了回来。
一路聊了才知道,我被劫持走后,他司机也被另几个壮汉控制住行动,将车开去了北宸集团。
盘算好霍母跟我沟通的时间后,才让司机给霍炎宸通风报信。
霍炎宸一收到消息,便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猜到霍母的意图后,中途联系了张睿赶过去。
至于张睿,原来前段时间,他在听到我跟霍炎宸分手,温兰要与霍炎宸结婚的消息后,就主动找了霍炎宸。
将他与温兰从相识到结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地交代了清楚。
而他的目的,就如他以前对我说过的一般,纯粹是为了报复温兰。
一个看不起他却又一次次勾引他。
引得他动了心,甚至怀了他孩子后,却狠心抛弃他,杀死他孩子的女人,他心底唯有恨。
看着温兰美梦破碎,看着她不痛快,他就无比快活。
听完霍炎宸的转述,我只觉唏嘘不已。
张睿对温兰的恨,又何尝不是还没放下呢。
一进屋,我便从冰箱里找了冰袋出来,给男人敷脸。
霍母在他脸上留下的那道巴掌印还泛着红肿,可见当时她使了多大的力气。
“疼吗?”
隔着一层纱布,我轻轻按着冰袋,歪头看着他的眼,就怕弄疼他了。
男人狭长眼眸弯起:“不疼。”
为了证明他没撒谎,他抬起一只大掌覆住我手背,用了点劲往脸上压。
“你傻啊。”
怎么可能不疼,又红又肿,我看着都想轻嘶一声,没好气瞥他一眼,将他手拿开。
男人勾了勾唇,微偏着头,乖乖地让我敷脸。
我看着他冷白皮肤上扎眼的红印,眼睫微垂,轻声开口:
“下次别再傻傻站着不动了。”
自己看到的已经两次了,只要霍母动手,他都是动也不动,任其打骂。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好。”
男人应得嗓音很轻,却很郑重。
敷完脸,男人便催我去洗个热水澡,说去去寒气,顺便洗掉在温兰病房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的晦气。
等我洗完裹着睡袍出来时,他已经将阿姨晚上做好的饭菜热好了。
“过来吃吧。”
男人黑色衬衣袖口卷到手肘,领口敞开两粒纽扣,将热好的菜都端上餐桌,一派居家好男人的架势。
“好。”
我偏头拨了拨头发,翘起唇角走了过去。
阿姨煮的菜都很清淡,讲究一个营养均衡,标准的孕妇餐,应是男人特意交代过的。
但我知道,男人对清淡菜系不太感冒,最近都在迁就我孕反的口味。
“下次让阿姨也做你爱吃的菜吧,不用陪着我一起吃这些。”
“我无所谓。”
男人拉开餐椅,伸手扶我坐下后,弯腰在我脸侧亲了一口:
“总不能你怀着我孩子在受罪,我却在你旁边吃香的喝辣的吧,罪恶感太重了。”
他嗓音含笑,语带戏谑,但我却从他眼底看到了再正经不过的认真。
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男人,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夜幕沉沉,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灯光的落地灯。
我坐在沙发上给男人吹干头发,手指随意拨弄着他浓密发丝,垂眸看着趴在我腿上的侧脸。
长长睫毛覆住眼睑,眉心有道不易察觉的褶皱,高挺鼻梁下,唇角微抿,看样子像是不知何时睡着了。
我伸手摸向他眉心,想替他抚平。
下一秒,男人大掌狠狠扣住我手腕,漆黑如墨的双眸微睁,眼底锋芒一闪,狠戾又阴冷。
我心下一惊,面上淡定柔声道:“怎么了?”
男人定定看着我数秒,似是陡然清醒过来般,眼底的异样尽数褪去,眉眼柔软下来。
“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
我眼露诧异:“噩梦?”
随即一想,他刚才睁眼的一瞬间,眼里的凶狠确实不像清醒时会有的反应。
“嗯。”
男人两条手臂圈住我腰肢,将脸贴在我小腹上,隔着丝质睡袍轻轻摩挲着。
我继续抚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无声地安抚他情绪。
静了十几秒后,以为男人不会想说什么时,他却闷闷出了声:
“我梦到了五岁那年,自己被绑架。”
我手顿在半空,低眸:“那些不好的回忆就别想了。”
他心底还是很在意霍母说的那些话,不然不会这么短暂地打了个盹,都会梦到以前的事。
对那段童年阴影,就像霍母说的,她一路陪伴呵护,霍炎宸才走出来,恢复正常生活。
可想而知,幼小的霍炎宸对她的感情和依赖之深,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哪怕他现在对霍母再失望,内心深处仍是保留了一丝童年时对母亲的美好怀念。
男人圈住我腰的手臂紧了紧,嗓音低哑:
“五岁之前,老头子的公司重心还在国外,一年大半时间都呆在那边,我妈不适应那边的生活,便带着我留在国内,老头子两头跑。”
“我妈跟琴姨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很好,亲如姐妹,老头子不在国内的时间,她们俩就会约着带孩子一起出去玩,但我讨厌温兰,后来就不愿意跟她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