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钟离雪来了运城。
这可是件大事。
钟离雪本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孤身一人一向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有时候是因为有人需要,有时候是因为一株药草。
来西北自然是因为旱灾。
命不久矣的霍凌洲很激动。
他找了许久的人,久到已经逐渐失去希望认命,却突然听到了这人的消息。
怎么能不惊喜。
钟离雪是谁?
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解得了他的毒,那一定是钟离雪。换句话说,如果钟离雪都没办法,那他只能等死了。
他几乎是立刻命人把这位神医恭恭敬敬地请上门,用最好的茶水最周到的侍女最灿烂的微笑招待救星。
钟离雪人是来了。
也耐心仔细地查看了霍凌洲的情况,但在霍凌洲期待的眼神下开口说的第一句却是,“城外难民与日俱增,听说近年来在万大将军的管理下西北军多有余粮……”
这话已经近乎直白。
给灾民要粮食。
确实,随着干旱大面积在西北爆发,有不少地方已经开始有沙漠化的趋势,城外灾民的数量也与日俱增。
卢勤的巡抚府虽历年来备有应急粮,但早已经用得差不多,而朝廷的赈灾粮还在路上,可以说是青黄不接。
本来很简单的事。
霍凌洲作为西北军统帅可以同意,权当是为了灾民考虑,也可以用西北军战备当借口冠冕堂皇的拒绝。
偏偏霍凌洲脾气上来了,亦或者说“毒性”发作了,不依不饶地强调他是病患,身为医者的钟离雪要先治病救人,其他的那些容后再说,否则就是没有医德。
说到后面竟然激动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你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神医?对得起悬壶济世这四个字!”
钟离雪笑得温和,清俊疏淡的眉眼并没有出现任何不悦,反而像个耐心的长者安静地听霍凌洲的长篇大论……
“侯爷说完了吗?”
霍凌洲没吭声。
喘着粗气,冷眼看他。
然后……
钟离雪就走了。
是的,毫不犹豫的,面带微笑的。
任由身后的人像个疯子一样打砸。
他是医者没错,但一人的命和数千乃至上万人的命比起来,这么简单的算数他懂。别跟他说什么人命都值得尊重,不该区分一个还是多个,他就是区分又怎样。
不出意外。
没到门口他又被请了回去。
他又面带微笑的回去了。
看得出来霍凌洲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可与他何干?
“侯爷这是想通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钟离雪愈发笑的温和,“杀了我,侯爷的毒可就真没办法了。”
“你当真能解毒?”霍凌洲眼睛一亮。
哪里还顾得上被下面子的事,当即让人把霍痕叫来,“你放心,只要本侯身上的毒解开,西北军立刻开仓放粮。”
“哦不,只要见起色就放粮!”
钟离雪却微笑着摇头,“侯爷,您这毒我能解也不能解,但放粮必须在现在。”
霍凌洲再次冷下脸。
这会儿毒性下去,理智让他耐着性子问了句,“什么意思?”
“侯爷身上的毒乃是西北小国中最阴毒的媚,造成如今模样是也不是因为毒本身,在下可以解毒,但却没办法让侯爷的身体恢复如初。”
“简单来说,侯爷那事做得太多,阳元泄得过多,乃至透支生命,其实只要侯爷能忍住不做那事,病情自然就好了。”
霍痕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霍凌洲冷着的脸更黑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过于频繁。
可他能怎么样,即便在跟钟离雪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都在极力忍耐着胀痛的欲望。
他现在急需女人来发泄。
钟离雪权当没看见霍痕,了然地看着霍凌洲,又慢条斯理的继续说,“我说的能解,便是通过药物控制侯爷的欲望。至于不能解……”
霍凌洲的心提了起来。
“如何?”
“侯爷一旦用药便再也没了欲望。”
说完似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准确来说,是身体和心理上都厌恶做那事。”
“你……大胆!”
霍凌洲气得骷髅似的眼睛突出来。
霍痕则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喘。
只有钟离雪继续不紧不慢地陈述,“听闻侯爷至今没有子嗣,如果想要留后不妨趁现在。这药虽然霸道,但于子嗣方面无碍,最多生出来的孩子较旁人羸弱,但那也是您元阳虚弱所致。”
霍痕已经不敢去看霍凌洲的脸色了。
他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身影隐于暗处。
钟离雪不为所动。
“即便这样,也需施针数月。侯爷如果觉得可以,在下两月后可在侯府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