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虐并没有让万桉桉感到痛快。
相反,晨曦的血溅到身上,让她恶心。
后半程她就冷眼看着五个少年把十六个高手杀的片甲不留,尤其是陈远,竟然以一敌五仍不落下风游刃有余。
万桉桉抿唇。
她敌不过。
“常顺,你在旁边站着干嘛呢?也不过去帮忙,我们几个打杀这么久,累死了。”
“我没让你们来。”
陈远眨眨眼,“你没让吗……不是你说你的想法就是按照我的想法做吗?”
她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说的话会被人用这种方式还回来,偏偏她无话可说。
万桉桉转身要走。
“等等!”陈远乐颠颠地凑过来扼住她的手腕,确定她跑不掉才从怀里掏出几个令牌扔给远方四人,“弄完早点回去。”
四人领命而去。
万桉桉却不走了。
没道理对方知道掺和她那么多事,她却跟个傻子似的两眼一抹黑。
陈远也不在意任由她看,甚至还在旁边贴心的解释,“那是靖安侯府的令牌,咱们不能白帮他们清理门户吧,怪累的,肯定是要收点劳务费的。”
“为什么要选靖安侯府?”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但她想知道陈远到底知道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靠近她说些奇怪的话,现在又故意跟在她身后帮她杀人。经历过那么多,她再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那不然选谁啊?将军府要跟靖安侯做亲家,肯定是搅和这俩亲家更有意思。”
假的不能再假的话。
问不出来,万桉桉索性不再白费力气。
安静地享受胜利果实。
这趟也算有意外之喜,疑似弄死晨曦的是靖安侯,只要想想陆姝云生气不甘却又不能发作的样子,她就开心得能多吃一碗面。
确实,陆姝云很生气。
晨曦作为她身边的第一大丫鬟,掌管的可不仅仅有暗卫营,死士刺探到的消息,万桉桉的线索,绝大部分官员的联络……
她这一死,所有的事情都断了。
因为是横死,连交代的时间也无。
午阳战战兢兢的看着陆姝云的脸色越来越黑,自那人死后,她已经多少年都没再见过陆姝云愤怒成这样子。
“查,不惜一切代价的查!”
午阳领命而去。
接替晨曦掌管暗卫营的是夕颜,听说是被陆姝云多番加急召唤回来的。
本来该是老友重逢的温馨画面,可夕颜只是淡漠的等她说完,不说好与不好,姣好的五官始终平静得仿佛一个雕塑。
“夕颜,你……还好吗?”
午阳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这么多年夕颜鲜少出现在陆姝云的身边,但她带回来的消息却是案牍上的常客,陆姝云虽然没表示过什么,但午阳知道夫人是满意的。
她以为再见夕颜会是春风得意。
至少也该像晨曦一样,骄矜昂首。
可夕颜……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那双曾经天真地憧憬要做夫人身边第一大丫鬟的漂亮眸子如今虽仍惊艳,却如一潭死水。
了无生机。
夕颜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转身之际,声音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
“紫鸢死了。”
意味不明的话,却让午阳的眉心一跳。
紫鸢?
陆姝云手下的京城花魁?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陆姝云安排了一个眼生的小丫头让她带着学习大丫鬟的事务,午阳抿抿唇,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找到了夕颜。
开门见山,“我不想去顶替紫鸢。”
花魁说的在好听也是妓子。
“你该去找夫人。”夕颜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我能管的事。”
午阳心里咯噔一下。
夫人竟真的要送她去青楼……
也是。
她比其他姐妹多什么啊?凭什么那些姐妹在外面流血流泪尝遍世间苦楚,她却只要端茶倒水就好……
思及此,她灰了心。
混混僵僵地什么时候回房都不知道。
房间里新来的小丫头正在昏黄的蜡烛下安静地看着窗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眉心紧蹙,午阳抿唇,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
却见小丫头看过来的眼神眼满是凌厉。
午阳一怔。
这丫头?
小丫头被发现也不恼,似无所谓地仰靠在椅子上,抬头冲她笑得别有深意。
午阳蹙眉。
就听……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呢,有个不太成熟的建议,但或许能解决你的问题。”
小丫头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在陆姝云身边多年,午阳再不济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餐食的道理,何况这丫头看上去明显另有所图。
理智这样告诉她,可脚下仿佛生了根。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