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相宜求见龙吟先生。神十站在香云居的大门口,一身素衣,他睨向她,冷冷地说:“先生不见。”
相宜恳切地跪在他的面前,但方向却是对着里面,大声地喊:“龙吟先生,求您了。”
半个小时后,神十走到她面前,轻声道:“起来吧!先生答应见你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必要的话可以说,不必要的话不要说,恐累及他人。”
相宜苦笑道:“多谢神十先生的提醒,如果你真是好心,那你就不该把森阳拦在心悦心目所见之处。神十先生的心,从来就是这么硬的吗?”
神十迎着月光,冷淡地对她说:“相宜小姐,就算是老太太来了,恐怕结局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念在他对先生有念恩之心,恐怕他早就不在了。”
相宜瞳孔忽然紧缩,心里不由得擂鼓,“你......你居然起了杀心?这么多年来,不管是什么人,你都不会起这样的杀心。我想知道为什么。”
只见他薄唇轻启,缓缓而道:“因为,心悦就是心月,龙吟之心月,乃龙氏之图腾。”
“这也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如果她有丝毫损伤,先生必将取其性命。”
相宜惊恐地跪在了地面上,面如死灰。如果说,她来时还有过妄想,如今已然绝望了。
森阳啊森阳,前路已成死局,望你能度过此劫。
相宜拼着最后的力气,缓缓地走了进去。一路上,微风习习,风裹着竹叶,轻声低吟。
她不由得裹了裹上衣,将恐惧按压在心海深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挪动。
......
凉亭边,忽闻琴声奏响,她安静地站在一旁,静心敛神。印象中,她只见过龙吟先生两次,而两次都是托了外公的福。
大学毕业的那一次,她曾问外公龙吟是谁?为什么外公那么敬畏他?外公只是静默了许久,久到她耐心耗尽之时,他才出声说:“一个传奇的人物,龙氏的创始人。”
“相宜,龙氏最宝贵的,不是金钱与权势,而是这位龙吟先生。他深不可测,早就不是世间人所能心目之所视的。”
“以后遇到他,万万不可与之对抗,只能至诚恳切地祈求。要知道,连你外公我都没资格见他一面。”
现在,她身站在这里,耳闻其声,居然觉得如同幻境般不真实。此时,琴声骤停,龙吟淡淡地看向她,冷漠声音传入她的耳边,“你就是相宜?”
“是的,龙吟先生。”相宜赶紧上前,低着头回答。
他走到她的面前,荷花的香气就这么将她包裹起来,她听见他问:“何事见我?”
相宜看到他的脸时,她竟然不由得向他下跪,战战兢兢地恳求他:“龙吟先生,请您答应让森阳见心悦一面,可以吗?”
他的威慑力极强,此刻,相宜没由来的对他十分恐惧。
她神经紧绷,只听见他说:“那是心悦的自由。”
她匍匐在他的脚下,“不,龙吟先生,你知道的,如果你不答应,森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见到心悦了。”
“往事已矣,来者可追。你可以走了!”龙吟不想再多费口舌,下了“逐客令”。
相宜心里明白,如果此次错过了,那以后再见他更难了。
她再度恳求他,“求求你,龙吟先生。”
“看在外公的面子上,求您让他见心悦一面吧!否则,心病成心魔,我担心森阳会熬不过去的。”
龙吟冷冷一笑,一声不规则的琴声猛地划破长空,“森阳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又说:“你回去吧!他们之间,还有一面之缘,此后一别两宽,不再纠葛。”
相宜听到这话时,心口终于放松了许多,但是一想到森阳的未来,她还是不由得多问了一句:“那......龙吟先生,我想请问您,森阳他的妻子......”
龙吟此刻又轻轻拨弄起琴声来,琴随心转,声声切入心海。
他轻声道:“从来姻缘无错对!只要他放下执念,缘分自然随之而来。否则,此生蹉跎,害人害己。”
“你走吧!此后不必再相见,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悦悦。”
此话一出,她知道龙吟先生是在警告她。只是,如果心悦真是心月,那森阳再情深也终错过。传说,心月是龙吟先生的心,碰之则死。
她心还有一分奢求,所以抱着胆大,想放手一试,“龙吟先生,即使没有森阳这层关系,我跟心悦也早已是朋友了......”
突然一记冷风向她袭来,只见她左脸上突然有了些许的火辣。不多时,她的脸就出现了两条红痕,这让她颤抖不已。
龙吟温柔地劝她说:“相宜,心悦如同我之存在,你确定你有资格再见她吗?”
伴随着琴声紧凑,他又好心提醒她,“再见她时,你也必将恭敬地跪她,敬她爱她,你做得到吗?”
相宜猛地看向他,只见龙吟眸底一片冷光。她的心思,从来逃不过龙吟的眼。龙吟心下了然,冷冷道:“如果你做不到,不见为好。”
相宜还想说什么时,就被冷见扫出了庭院。而后,她一瞬便跪在了香云居的大门口处。
此时,神十愤怒地看着她,在她抬起倔强的头时,他看到她脸上的红痕,他厉声道:“不是已经提醒过你了吗?不该说的,不要说。”
相宜此时已经没力气了,煞白的脸惊恐不已,“我......我只是想求龙吟先生而已,再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该死的女人,不知死活!”他走向她,擒着她的下巴,眼光凶狠,“你以为就凭你,或是老爷子就能求见先生吗?”
“如果不是看在你对心悦小姐有真心在,你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还记得吗?那次你跟森阳的市局?”
她失控地推了他一把,惊恐地问他:“龙吟先生连这个也要算账吗?”
“自是不会了。不过,适可而止吧!再这样搅乱心悦小姐的心,先生会生气的。”
此时,他仿佛来自于地狱深处,缓缓道:“你知道的,先生生起气来,无人可幸免。”
相宜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感觉风雨欲来的可怕,“我知道怎么做了,多谢神十先生的提醒。”
瞬间,神十也消失在她的眼前。香云居又恢复了往日的车水马龙,生意火爆得一塌糊涂。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就是幻境般,悄然于黑夜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