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皇兄赐婚,也是樱妹妹的福气……”
客套寒暄了一番,夫妻二人便出了宫,前往太庙。
“今日,辛苦王妃了……”君晔见她很是疲惫的样子,面有愧疚。
燕轻轻被满头珠翠压得不敢动一下脖子,眼下只能微微扭头,“既享受了王爷的荣耀,自然要承受这荣耀背后的沉重,很多事情我可能做不到万里挑一,但我也会努力学,不会丢王爷的脸的……”
既然是夫妻了,她也不能一直享受,不付出。
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是要去做,但身为王妃的责任,她也要担的。
君晔的手,微微抚过她的脸颊,“你不必万里挑一,也不用怕给我丢脸,能娶得你为妻,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先孝烈皇后薨逝时,凌王还很小,所以他对这位母亲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
但依稀记得,她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
可在皇家,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宫城里,过于温柔善良,就是一道催命符。
所以,她年纪轻轻就遭了蓝氏的毒手,香消玉殒。
父皇也许是爱她的,但依旧没能护着她。
燕轻轻在祭拜过后,缓缓抬头,瞻仰那位素有贤名的先孝烈皇后的画像。
她的五官温婉,是个容貌端丽的美人。
凌王正是承袭了她的容貌。
“君晔,你和母后,长得可真像……”
凌王也抬着头,闻言微微笑了,“是啊,皇兄常说母后偏心,将她所有的好,都传给了我,而没有传给他。”
“皇兄定是长得像父皇多一些吧?”建宁帝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了,依旧是丰神俊朗的。
代代传下来的,都是优秀的基因,自然是不会差的。
“是啊,皇兄长得像父皇多一些……”
从太庙出来,又上了马车,没办法,没有谁家王爷王妃,会大摇大摆的走路逛大街的,而且穿着这样繁琐的服饰,别说逛街了,就是走两步,都累得慌。
回到府中,她立马让玉簪给她换了常服。
卸下那一头珠翠的一瞬间,感觉脑袋终于得到了解放。
她轻轻扭动着脖子,缓解着酸痛。
“苏嬷嬷吩咐,让给王妃准备了点心,王妃可有胃口?”大婚后,玉簪就改了口,不再叫姑娘,而是唤王妃,这也是规矩。
“拿上来吧,我还真的有些饿了……”
“好……”玉簪轻轻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个托盘,上面放了好几样精巧又好看的点心。
“吃点心容易腻,奴婢给王妃泡了茶来。”
燕轻轻微微一笑,给她递了一块儿,“你也吃……”
玉簪先是受宠若惊,随即有些犹豫。
“怎么了?”
“没什么,谢王妃赏赐……”她伸出双手,恭谨地接了过来。
燕轻轻眨了眨眼睛,“玉簪,你一直跟着我,也知道我的性子,你要是每天都这样,我们相处起来,会很辛苦的。 ”
玉簪很为难啊,“姑娘,奴婢也想和从前似的,可王府规矩多,苏嬷嬷看似很和善,但对府里的下人要求是很高的。昨日您和王爷大婚,有个小丫头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今日一早就被苏嬷嬷给发卖了……奴婢害怕……”
堂堂王府,规矩多要求是自然的。
燕轻轻也不会去反驳苏嬷嬷作为管家嬷嬷的权力。
她拉过玉簪的手,笑着道,“傻玉簪,你是我身边的人,身契都在我的手里,苏嬷嬷是没有权力随意发卖你的。就算你做错了,也该由我来惩罚你,苏嬷嬷是不会做这种僭越的事情的,放心好了……”
玉簪这才咧了咧嘴,露出了笑容。
“以后你,你就是我身边头一等的丫鬟,拿出你的气势来,你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我这个王妃的脸面,咱不仗势欺人,也不能叫人给欺负了,知道吗?”
玉簪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王妃……”
这时门外有丫头来传话,说是秦家姑娘来访。
“桑白来了?快请她到花厅,准备好茶水点心!”
燕轻轻就穿着一身绿色常服去见她,她一进花厅,本来坐着的秦桑白忙站起来准备行礼。
燕轻轻快走两步将她拦下,“你我之间,还要讲这些虚礼吗?快坐!”
燕轻轻没有坐主位,而是就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秦桑白见她还同之前一般随意,便也不同她客气,免得生分。
“你如今是王妃了,一举一动,可不能像从前似的,别人会以为你没有威严,来贬低你的……”
燕轻轻给她递了一块儿点心,“在外人面前需要装腔作势,你又不是外人,我要是什么都按照规矩礼节来,只怕你日后再也不敢登门了……”
秦桑白兀自发笑,“那你倒是说得很实诚,若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我自然是不好日日登门的……”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今日突然登门,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
提到今日登门的目的 ,秦桑白白皙的脸上泛了些红晕,将自己的亲手制作的请柬,递了过去,“希望你到时候,能来……”
燕轻轻由衷地祝福,“不容易啊,你们一早便有了婚约,没想到我倒在你前面成亲了……我到时候啊,先去你家离吃一顿,然后再去襄宁侯府吃一顿!你不会介意吧?”
秦桑白嗔道,“你如今是王妃,你参加谁家的喜宴,谁家都蓬荜生辉,我可是求之不得的!”
两人寒暄了一番,燕轻轻留她用午膳,秦桑白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你和王爷新婚燕尔,我不好打扰你们的……”
“我和王爷还有一辈子要过,日子长着呢!待你出嫁,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操劳,你我能见面,能在一起吃饭的机会还有几何?别犹豫了,我这就让人去备菜,都按照你的喜好来做!”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桑白也不好再拂她的意了,“都听你的……”
“你的婚期和樱妹妹的婚期就相差三日,怎么办?我还得给你们准备添妆……唉呀,好心疼银子啊……”
她假装捂住胸口,皱着眉头。
这一举动逗笑了秦桑白,连在一旁伺候的玉簪和甘草都忍俊不禁。
玉簪忍不住道,“王妃要真是心疼银子,三姑娘出嫁时,就不会恨不得把家底掏空了给她添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