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几乎是一片混乱,副主任已经提出要报警了。这个建议被马东给阻止了。因为刘鹏是成年人,不是儿童,目前距离最后有人看到他还不到十二个小时,这时候报警是不会被受理的。马东让这二位不要慌,冷静下来,既然无法猜测刘鹏的去向,那么就只能靠分析判断了。这样的话,当务之急就是确认昨天晚上刘鹏最后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时间了。
刘鹏昨天晚上,准确地说应该是今天凌晨,最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内的时间大约是两点左右,那时候参加实验的研究生和医生都完成了自己的操作部分,最后的上流式细胞仪检测部分是刘鹏自己亲自操作的,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
由于时间很晚了,加上好几个小时的高度紧张操作,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实验一结束都匆匆忙忙离开去休息了。尤其是几名临床医生,今天一早还要起床交班,因此根本没人注意到刘鹏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在科里的实验室,几名半梦半醒的临床医生先接受了询问,接着几名参加实验的研究生在睡梦中被叫醒,也是一头雾水地赶到了会议室,所有人都被问到相同的问题,那就是最后一次看到刘鹏主任的时间,已及刘鹏主任当时在做什么?
而回答也基本上是一致的,就是刘鹏主任自己去做流式细胞仪检测了。没有人等到他检测完毕。都是尽可能早地回去休息了。这样一来,询问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副主任和护士长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马东。马东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依然提醒护士长和那位副主任还有没有可能有人会在其后的时间里看到刘鹏的身影,哪怕有一丝可能也不要放过。
经过马东的一再提醒,护士长突然有所感悟,原来她想起来还有几个人没有被问到,那就是昨天晚上在病房里值班的护士。由于值了一夜的班,早晨交班之后就回到宿舍或家中休息了。虽然理论上在那个时间段刘鹏是不会下楼去病房的,但既然马东说了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要考虑到,护士长还是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告诉了马东。
虽然护士长不太忍心叫醒正在睡梦状态的这几位护士,可情况已经不允许再拖延下去了,正巧今天下夜班的两名护士都选择了在科里的护士值班室睡上一觉再回家。睡眼朦胧的两个小姑娘被叫了起来,其中一个是从昨天一早晨开始就没有见过刘鹏了,因为她是晚上直接到病房来接班的。所以她是没有机会见到主任的。
可另外一位的回答却让大家眼前一亮:后半夜大约三点半左右,刘鹏主任曾下到三楼病房,并向她讨要了一个创可贴贴在了手上的一个小创口上。马东赶紧追问当时刘鹏的状态,那名小护士非常肯定地描述出当时刘鹏的样子,竟然是穿着运动t恤和运动短裤,脚上是运动鞋,一副要进行运动的样子。
马东还在考虑刘鹏会去什么地方运动呢?大半夜出去跑步似乎有些怪怪的?可护士长和副主任却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健身房”?
马东并不清楚刘鹏在五楼设置的那个小健身房,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对于护士长和副主任来说很容易反应出刘鹏昨天晚上在那里进行锻炼了,毕竟主任的这个爱好大家还是知道的。虽然名义上是科室全体人员共用的,可谁也不会自讨没趣跑过去锻炼。
护士长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健身房的备用钥匙,带着马东和唐娜上了五楼,由于五楼是实验室,因此格局与下面的办公室和病房完全不同,重新进行了区域分割,弯弯曲曲地走过了好几道玻璃门,才来到了健身房的门口。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钥匙竟然也打不开健身房的门,这扇门竟然是在里面反锁上了。这个发现让所有的人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大家都能明白这有可能意味着什么。
抱着一线希望,几个人在门口又是敲门又是呼喊,但里面毫无动静。死一般的沉寂不断地传递着不详的信息。那位护士长还是很有决断力的女性,她否决了副主任叫开锁公司的主意,直接请求马东把门打开,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损失根本不用考虑,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扇门的结构,还好,这是一扇向里的方向开的门,虽然是很厚实的实木门,并且是非常结实的防盗锁,但马东相信自己应该几脚就能搞定。如果门是向外开的方向,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评估之后,马东叫大家闪开,他退后几步,身体顶住门对面的墙壁,猛地一加力,整个人弹了出去,右脚狠狠地踹在了门锁旁边的位置,一下,两下,三下,门锁和门框的结合部终于承受不住连续的冲击,咔嚓一声断裂开来,马东再补上一脚,厚重的木门轰然打开。里面的情景让外面的四个人目瞪口呆。
门打开了,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这是由于尸体的大小便已经失禁。从门口看去,可以看见一个人仰面躺在卧推椅上,脖子的部位横压着一副巨大的杠铃,看样子至少有一百多斤。护士长再也忍受不住,转过头开始呕吐,副主任也捂着鼻子,拼命压制自己的恶心。
这时候也只能由马东上前去查看了,他让唐娜掏出手机录像,避免警察到场后说不清楚。然后马东掩住口鼻,踮着脚尖近前查看,只看了一眼,马东就辨认出了刘鹏的形象并确认他已经死亡。马东也不方便再停留过长的时间,这里现在有一具尸体,搞不好就是一起凶杀案的现场。下面的事恐怕就要交给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