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听到他应承,会心一笑。
慕溪远:“殿下准备何时娶燕太子过门?”
东方既白听到这话,笑容逐渐消失,自嘲道:“自然是越早越好。不过我是天生的榆木脑袋,还没得到美人芳心,怕是够呛。”
慕溪远显然不信,“可别诓溪远,明眼人瞧着都觉得你们当是情意正浓,听闻燕太子可是为了殿下夜闯城门……”
没等他说完,东方既白打断了他的话。
“有情如何,无情又如何,我与她之间仍有不可逾越的天堑,婚丧嫁娶一时难论,不说这个了。
你突然提起这个,该不是以为我还对你的世子妃有什么想法吧?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做出这等丢份的事儿。”
慕溪远似有所感,“不是怀疑殿下,或是和殿下一样同病相怜。”
东方既白追问道:“这又怎么说?”
慕溪远苦笑道:“她,还对殿下…念念不忘,得不到美人芳心的又何止殿下一人。”
东方既白什么也没说,突然腾地站起来,拽着慕溪远出了茶楼。
“殿下这是作甚?”
东方既白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回答:“陪你喝个烂醉,借酒消愁。”
一开始慕溪远还担心他重伤初愈想劝他别喝,然后没劝住。
慕溪远的酒量也就比东方既白好一点点。
嗯,一点点。
醉了之后,喝酒的两个人自己也没个数,库库一顿灌,醉得一塌糊涂。
慕溪远扯着东方既白拜把子,东方既白不肯,还说我是你老子。
慕溪远醉得稀里糊涂,当真管东方既白叫爹了。
守卫们也不好好守门,都扎堆过来瞧这闹剧。
“我说,主子不愧是主子,喝醉了心还这么黑,哄人家叫爹。”染青啧啧道。
染青不怀好意地看向染冬,“冬哥哥,不如你也叫我一声爹?”
染冬咬咬牙,抬腿踹在他屁股上,“去你的,做白日梦呢,你叫我爹还差不多。”
染青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东方既白看到染青摔进来,拍拍慕溪远,然后哈哈大笑:“孩儿们快看,那有一只绿王八!”
绿王八——染青一头黑线,站起来,冲出门外和染冬打了起来,“去你大爷的,敢踹你爹的屁股,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门外很快变得乱糟糟,打架的,劝架的,看热闹的,起哄的,场面一度混乱。
东方既白见了,站了起来,扶着门框大吼:“闹什么?成何体统?一人罚十两子,好好站着去!嗝——”
几人忍着笑,各归各位重新站好。
染青不服气地瞪了染冬一下,然后站回原位揉屁股。
东方既白揉了揉鼻子,把慕溪远拽了起来,扛起来,“走了,午睡去!”
慕溪远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彻底晕的找不着方向。
其他人见了面面相觑,怕闹出什么乱子,试图阻拦,却见东方既白将慕溪远扛上了临水阁后,又自己回了寝殿歇下了。
好吧,主子不管是醉了,还是得了失心疯都不用别人太操心,完全能自己照顾好自己,鬼精鬼精的。
相反,慕溪远就不太好了,醉了酒又被扛在肩上摇晃了这么久,直接像喷泉一样大吐特吐了一通,叫人好一通洒扫。
东方既白解下衣裳,盖好被子,躺得板板正正,然后闭眼就睡着了,完全就是岁月静好。
想想和糊涂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嫌弃地耸耸鼻子,趴在自己的小床上没有像之前那样跳到床上去。
睡梦中,东方既白呢喃了一声,“想想……”
想想听到声音跑了过去,嗷呜叫了一声。
东方既白长臂一伸把想想搂进怀里,吧唧一大口,嘿嘿傻笑了一声,然后睡死了。
糊涂受了冷落,委屈巴巴地枕着尾巴缩成一团。
两个醉鬼酒醒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东方既白从守卫的眼神里猜出来自己和慕溪远肯定是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
然后,守卫们‘好心地’告诉了他们。
东方既白听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随地大小哭。
不过慕溪远就有点挂不住了,真是不怕醉酒发疯,就怕酒醒了有人替你回忆。
守卫们以为东方既白不记得罚了钱的事,打算蒙混过关。
结果东方既白硬是凭借守财奴特性记住了,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罚他们钱了。
赵恒逸不知道自家主子又和未来男主子闹了什么矛盾,看在某人给的丰厚贺礼的份上,决定帮帮忙。
于是燕景瑜发现,自己时不时能听到他们在聊关于东方既白的闲谈,但是自己一靠近,他们又不说了。
反正到最后,东方既白的消息还是以各种诡异的方式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燕景瑜听得烦了,决定要去做个了断。
书房里,寂静一片,门被燕景瑜关上了。
东方既白没有出声,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燕景瑜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像是要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对望着,谁也没有再进一步。
情况僵持了一会儿,燕景瑜压住心底海潮般的想法,平淡地说了一句:“我们断了俦侣关系,以后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东方既白心里五味杂陈,以为她考虑好了,也就没有问为什么,毕竟还是要一些体面的。
燕景瑜说完就离开了,仿佛只是来下达一声通知。
暗影碟者:那我们要回来吗?
东方既白:不用,继续留下。
暗影碟者:好。
至少在我完全放下之前,得保证她的安全。
意气用事只会招致无法挽回的恶果,他不能冒这个险。
东方既白叹息一声,对悬在梁上的暗影碟者说:“都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暗影碟者很快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东方既白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双手掩面而泣。
泪眼干涸的时候,东方既白把藏在身上的戒指拿了出来,摆弄着戒指,自嘲道:“可能,我也有点自我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