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乌黑发亮的长发被掖在了一边,素白的寝衣裹身,优美的肩颈线条跃入眼帘,轻绒般的睫羽安静地覆在眼睛上,微红的薄唇轻抿,褪去了平日的肃穆感,多了几分温柔可亲。
燕景瑜一时看得发痴,猛地忆起昨日自己醉酒失态的事。
虽不大清晰,但大致还是记得的,想到这没忍住眉头一蹙。
犹豫片刻她重新背对着他心安理得地枕着他的胳膊躺下了。
东方既白平缓有序的呼吸声传入她耳中,不觉得吵闹反而感觉莫名心安,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天边的秋日高升,光芒洒向大地,几许暖黄的光跃进窗棂把寝殿照亮,不知多久,寝殿内已经大亮……
赵恒逸从新房出来,伸了伸懒腰,昨夜一度春风,鸳梦同温,他醒了仍旧贪恋几分。
赵恒逸走到燕景瑜寝殿旁的长廊,远远瞧见寝殿门还没开,便问一旁值守的侍卫,“主子还没起身?也该起身了啊,平时不都……”
赵恒逸还未说完,那侍卫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动作,轻声提醒道:“三殿下也在,你小声点,别吵醒了他们,昨晚他们折腾了一宿。”
赵恒逸怔愣在原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晃了晃脑袋说:“这是真的?”
侍卫撅了一下嘴道:“不信?你一会儿自己看。”
赵恒逸心里呵呵两声,三殿下可真行,不是不懂么,也才多久就?禽兽!
殿内的人儿翻了一个身,把东方既白惊醒了。
东方既白抬眼看到燕景瑜漂亮的睡颜,忆起她昨夜的样子,嘴角漾起一抹微笑,凑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恰好燕景瑜也睡足了,睁眼的时候看到他在偷亲自己,神色还有些困顿没有反应过来。
东方既白看她醒了,睡眼惺忪如酣睡初醒的猫儿,下意识伸手把人搂紧,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她真的好像一只小猫咪啊。
燕景瑜干脆装失忆,带着几分疑惑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东方既白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心道喝酒喝断片了?
思忖片刻,东方既白起了坏心思,还是决定逗一下她,“你说呢?不是你让我暖床的么?还不许我走,走了还要砍我脑袋。”
燕景瑜拧着眉,微眯着眼睛,假装认真思索,好一会儿才语气平淡道:“我不会说这种话,你别胡说。”
东方既白点头,顺着她接了一句:“嗯,那就是我胡说的。”
两眼相望片刻,触目生情。
东方既白见她紧盯着自己,却突然腾得一下起来,转身穿鞋起身,心道我不会有眼屎吧,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别一会儿让她看见了嫌弃。
东方既白背过去悄悄擦了一下眼角,没擦出什么东西来,又捂住嘴哈了一口气,发现没味道才松了一口气。
他为了掩饰尴尬,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没有那么窘迫,做了一系列假动作,比如——顺手在面盆里洗了把手,拿布巾蘸干双手,走到衣柜前给她拿了一套衣服递给她。
燕景瑜接了衣服,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快速给自己换上衣服,突然想起来昨天让他给自己更衣,还向他求欢,莫名面皮有些发热。
东方既白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有点莫名地犹犹豫豫。
昨晚天黑也就算了,现在天都大亮了自己穿着寝衣出门也不大好。
“我没衣服穿,嗯……”
燕景瑜整理好衣服,穿好鞋袜下了床,然后傲娇地指了指床榻道:“你上床待着暖床啊~”
东方既白闻言哭笑不得,哪能不知道她是故意报复自己,“那我穿你的衣服?”
燕景瑜走到梳妆台前,拿梳子梳理头发,满不在乎道:“穿呗!我又没说不让你穿。”
东方既白打开她的衣柜一看,眉头紧锁,小声叨叨:“都这么艳丽,我怎么穿?”
燕景瑜听了一耳朵,反唇相讥道:“我一个卿子不穿这些,难道像你一样穿成黑乌鸦?”
东方既白心想,行呗,我又是黑乌鸦了!
他在衣柜里翻找了一通,找到了一套白色衣服。
虽然他不喜欢白色,凑合穿也不是不行。
燕景瑜余光瞄到他穿了那身白衣,便从妆奁里拿出一根白玉发簪放在桌上,语气不佳又傲慢:“给你,爱用不用!”
燕景瑜说完,起身走过去打开寝殿大门,对外边的人吩咐道:“备水洗漱!”
侍卫立马应声下去了。
东方既白穿好衣服,犹豫一下拿了她的梳子快速梳理好头发,把头发整理好,用那根白玉簪子挽了头发。
燕景瑜面不改色地刺了一句:“不也用得挺顺当的?”
东方既白立马应声:“都给你暖床了,用下你的东西怎么了?”
燕景瑜也没说什么。
在这当口,婢女们把洗漱用的热水布巾等物送了进来,她便先去洗漱了。
东方既白也跟着她一起洗漱了一番。
拿布巾擦脸的时候,拿布巾的婢女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一脸娇羞地低下头。
东方既白完全没察觉到半分,擦完脸把布巾往婢女手里一塞就出门去了。
燕景瑜洗漱完正巧把婢女的表现尽收眼底,顺势走过去把布巾抽了回来,语气冷淡道:“这块布巾留下擦手罢。”
燕景瑜说完冷眼睥睨了那个婢女一瞬,婢女吓得不自觉颤抖,立马跪下,“殿下饶命!”
燕景瑜嗤笑一声:“紧张什么?抬起头,让吾看看。”
婢女哆哆嗦嗦抬起头,又立马低下头去。
燕景瑜微笑道:“生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婢女恐慌道:“奴婢叫陈清允。”
燕景瑜语气慵懒地吩咐道:“名字不错,拖下去杖二十!”
燕景瑜说完出了寝殿,吩咐人准备早膳,还特意要他们准备了一个大鸡腿。
至于目的么,那当然是为了看他的窘态。
东方既白去偏殿把自己腰牌玉佩等物一一系在身上,又将脏衣服收拾好,托了一个侍卫给送回自己府上。
这边赵恒逸瞧两位主子一前一后出了寝殿,心想这下那事没跑了吧。
我不信他们都躺一起了还能睡素的。
燕景瑜离开后,一个婢女面带清泪外加一脸恐慌被拖了出来。
赵恒逸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侍女抢先回答道:“她偷看三殿下,要被罚二十杖。”
陈清允突然激动地大喊:“三殿下饶命啊!三殿下救救奴婢!奴婢冤枉啊!”
赵恒逸见状心道不好,三殿下还在偏殿,一会儿听到了不好,立马骂道:“干什么吃的,快捂住她的嘴,拖远着点!”
其他几个侍女赶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拖走了。
东方既白刚把脏衣服递给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道了句:“有劳了!”
还未等到回应,便冷不丁听到了女孩子的呼救声,心怀疑惑地走出了偏殿。
远远瞧见一个人被拖走了,又看到赵恒逸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走了过去询问道:“本殿听到有人呼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