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脸色阴沉沉地走向钱钺,钱钺吓得步步后退,嘴里喊着:“你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钱钺退无可退,背靠上了墙,急急咽着口水。
东方既白看着他,冷声道:“本殿不发火,你是不是就忘了本殿是谁?本殿的人,你也敢动,你也敢碰,你是不是嫌命长!”
说完,东方既白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带出的掌风把钱钺掀飞出去好几米远。
钱钺一侧的牙掉了,脸也歪了,半天起不来,嘴里只能发出些粗气。
东方既白才不管他,拿起刑鞭对着他狠狠抽去,钱钺疼得在地上翻滚,嘴里呜咽不清地喊着饶命。
东方既白置之不理,又拿来面板扇他的脸,钱钺伸手来挡,却被痛得欲挡却挡不住半分。
打完面板,又取了拶棍,把他十指夹住,用力扯两边的绳索,钱钺被十指连心的痛,激得惨叫连连。
东方既白见了,反而露出快意的笑容,更加用力一拉,直到生生夹断他的十指才停手。
暗影碟者甲与同伴眼神交流,我就知道主子是个捅了人还能笑得更灿烂的疯子。暗影碟者乙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认同。
余慕见了东方既白这疯狂的状态,眼睛眨得飞起,不由自主拉住楼倚歌的手,楼倚歌反手按了他的手一下算作安抚。
余慕深吸了一口气,才定下神来,只是不敢再看这惨状。
燕景瑜见了内心并无太大波澜,当初欺她的宫人被她报复得更惨。灌她馊粥的宫女,被她灌了碎刀片,别人对她狠,她只会更狠地报复回去。
赵恒逸和肃和对东方既白的印象彻底颠覆,看着东方既白笑嘻嘻的,一副温柔君子做派,狠起来和他们主子没差啊。
东方既白罚完钱钺,对众人道:“传我法旨,时显海官复原职,差人顶替守渠一职。钱钺,就地处死!”
说到钱钺时,东方既白的眼神不轻不重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钱钺,钱钺正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不能言语,眼泪直流。
东方既白打开牢房,对萧万顷说:“还能走么?”
萧万顷艰难起身,点了点头,“还能。”
东方既白吸了一口凉气:“来人,把时显海抬出去医治。”
说完,东方既白晃了晃神,脚步踉跄了一下,立马下意识扶住了门框。
萧万顷吓得惊呼一声:“主子!”
东方既白摆摆手,低声道了一句:“无事,你去上药吧。”
紧接着转身又对其他人说:“无事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东方既白说完,也不看任何人,脚步虚浮地缓缓走了出去。
燕景瑜上前扶住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东方既白摇了摇头,沉声应道:“无事,气糊涂了。”
燕景瑜也不再说话,扶着他慢慢回了厢房。
到了厢房门口,东方既白轻轻拂开他的手,露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疏离的表情,淡漠地说了一句:“多谢!”
头也不回地进了厢房,转手把门合上,好似心门也一起合上了。
燕景瑜皱了皱眉,转身回了自己厢房。
赵恒逸和肃和则一脸茫然,怎么又这样了,难道刚刚用眼神吵架了?
东方既白一进房间赶忙倒出三颗药吞了下去,缓过劲来后,才开始沐浴,洗漱完了,仿佛累极了,躺上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东方既白原本有意让他和时显海相互制约,结果他非要来碰些不该碰的底线,自掘坟墓。
钱钺看东方既白一直没处置时显海,担心迟则生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人截杀东方既白,又把落单的萧万顷抓起来,留作计划的第二步,只是他低估了东方既白一众人的实力。
可惜任何阴谋阳谋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虚妄。
不过有了罪状的事,时显海也算彻底和其他人离心了,再无互相勾结的可能。
他再不好好办事,抱紧东方既白的大腿,他肯定是坐不稳那个位置,所以经此一事倒是老实了。
暗处的其他几只老鼠狐狸什么的,见了钱钺的惨状,也没胆继续做贪赃枉法的事了,生怕夺命刀下一刻就悬在了自己头上。
在东方既白眼里,萧万顷他们还都只是孩子,平时便对他们多有纵容。
自家孩子犯了错,自有家长来罚。何况他也没怎么罚过他们,不过别人肆意欺负可就另当别论了。
想当初,刚遇到萧万顷时,萧万顷被嫡母赶出了家门,身无分文,为了赚吃喝低声下气求卖包子的商贩,说什么帮他招揽生意,让人家管饭吃,商贩不大同意,他便又是卖惨又是说漂亮话,才让商贩勉强答应他给顿饭吃。
东方既白看他嘴皮子挺利索的才招入麾下,后面才知他本是萧家庶子,萧望的弟弟,亦是萧学士的次子。
因为嫡母对他百般嫉恨,而萧学士又不大在意他,在一个大冷的天里他被赶出了家门。
东方既白因怜他身世可怜,平时惯得他有些娇纵恣意,嘴上没个正经,但心地不坏。
过了些时日,时显海和萧万顷的伤养好了,荒城事了,东方既白一行人便离开了。
一行人到了离林城还有十数里的十里坡。
十里坡是个小城镇,镇外小道上草色染金,原来是早衰的秋叶落进了草丛里。
此时暑气渐消,走在这种林间小道上分外惬意。
东方既白慢下脚步来,欣赏这初秋美景,见林边有一片湖泊,湖水透亮泛绿,几片落叶飘在湖面上,“停下来休整一下吧!”东方既白笑着开口,驱马走向湖边。
一行人闻言停了下来,燕景瑜也掀开了马车车帘下来了。
自从上回萧万顷的事之后,燕景瑜和东方既白已经有快半个多月没说过一句话了,好像吵架冷战了一般。
事实上,东方既白状态一直不太好,便一直缩在厢房里不出来。
而燕景瑜作为一个卿子,更不可能没脸没皮地跑去男人的房间。
从燕景瑜下了马车开始,萧万顷就一直盯着她,心里还在说着快过去,快过去。
大概他内心祈祷式地呐喊起了作用,燕景瑜当真走到湖边靠近了东方既白。
萧万顷看她过去了,立马放下心来。
“怎么大半个月都不出门?不舒服?”燕景瑜一边说,一边又靠近了几分。
东方既白点点头:“嗯,旧疴了。”
燕景瑜望向远处,再度开口问道:“现在呢?”
东方既白思索一二,给出回答:“现在还好,稳定了一些。”
燕景瑜疑惑道:“稳定?不能根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