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安,为何我们要对外以夫妻相称啊?”
魏凡晴晃荡着脚,坐在湖畔的栏杆上。
苏昱安小心的握着魏凡晴的腰,无奈:“你小心些,别掉下去了。去凉亭里坐?”
“才不会呢,你力气大,掉不下去的。我最喜欢玩水了,昱安,你就允了我吧。”
苏昱安回忆起上一世,自从魏凡晴跳湖自尽未遂后,便怕的再也不去湖边了。
她于是纵容的嗯了一声。只将人揽的更紧,几乎环在怀里。
魏凡晴顺势靠着,又问:“为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
“姐妹相称不安全,你我都是女子,你又长的如此好看,必然会有人想来说亲。难不成你要嫁给普通人,相夫教子,伺候婆母,干农活?”
魏凡晴抖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不要不要,太可怕了。”
“况且女子不好生存,我们带的钱财总有用尽的那天,我若一直是男装打扮,可以出去谋生,也方便些。”
魏凡晴侧着仰头,看苏昱安的下颚。
“昱安,我怎好让你扮做男装养我?你是女子,力气小,也太辛苦了些。”
苏昱安吞咽了一下,声音无端有些克制:“我是习武之人,可以去给当地富商家的孩子当武术先生,不会太辛苦。”
“好嘛,昱安,你最好了。”
魏凡晴弯了弯眸子笑了笑,才将头扭回去,继续晃荡着绣鞋,心情愉快的模样。
鞋尖轻轻漾着清澈的水,打下一圈圈波纹。镶着宝石的鞋面被微微浸湿。
湖中荷花碧波荡漾,腰间的大手轻轻摩挲,魏凡晴没能看得见自己扭过头后,昱安眼底压着的贪欲和耐心。
她毫无所觉,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将自己救出火海的人。像是被狼养大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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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我家女儿一心就喜欢城东的苏公子。你再说道说道吧。”
嘴边一颗痣的王婆哎呀了一声,摆了摆手:“谁不知道苏先生可疼他的美娇娘呢?人家两口子蜜里调油,你家女儿总不能去做个妾?这婚事我说不得。”
一容貌小家碧玉的女子绣娘闻言红了眼眶,急切道:“王婆婆,我,我就是去做妾我也愿意。”
绣娘的母亲连忙瞪大眼睛:“说什么呢?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做什么妾?”
绣娘的泪滴滴滴落下,跪在地上:“母亲,您就允了我吧,我做良妾,不入奴籍,那苏先生家境富裕,容貌英俊,性子又柔和,也没有婆母兄弟要伺候,女儿…女儿就是做妾,也比去普通人家做主母的好啊,母亲!”
绣娘的母亲闻言也动摇了,若是女儿能嫁给苏先生,那定然是好。
王婆看这样子,也是叹了口气:“不如我带你们登门拜访,探一探苏夫人的底。”
绣娘破涕为笑:“多谢王婆婆。”
三人结伴,从城西到城东,到了苏府大门口。
苏府的门很气派,门口立着石狮子,暗红色的大门上是金色的门环,门口还站着两个小厮。
瞧着这模样,绣娘更加向往憧憬,只盼着苏先生能对自己一见钟情。
小厮很礼貌,笑着下台阶问道:“您几位有事吗?”
王婆扬起笑脸,颇有些谄媚:“我是王婆,你知道吗?我有点事找苏夫人。”
小厮眼珠子转了转,他只是个守门的,夫人又不爱出门,不知道夫人什么性子。
他想了想才回:“容小的去通传一声。您先进来等候。”
王婆三人被迎了进去,一进去就被秀丽的景致惊了一瞬,这苏府里面比外面要精致太多,亭台楼阁,假山湖泊,下人们井然有序的劳作着,只能听得见鸟鸣和水声潺潺。
几人被暂时安置在外院的凉亭里,上了茶。
内院,花廊下,魏凡晴正躺在贵妃椅上看书。
丫鬟踩着小碎步上来行了一礼:“夫人,外头有个自称王婆的人,带了两人说是找您有事,小厮瞧着像是给公子说亲的。”
魏凡晴手里的书一下子被攥紧,她猛的坐起来,一脸震惊:“给昱安说亲的?”
丫鬟见她这个反应,连忙道:“夫…夫人,奴婢这就让人把她们赶出去。”
魏凡晴连忙制止:“不必,让她们去前庭候着吧。”
她和昱安本就不是夫妻,又怎么有立场赶人走呢?
魏凡晴抚上心脏,感受着心脏传来的细细密密的心慌和闷。
为什么会这样难受?
是怕昱安事无巨细的照顾和亲力亲为的关怀分给别人吗?
王婆几人被带进正厅,更是目不暇接。正厅里随便摆放的花瓶,壁画,屏风,地毯,桌椅,都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奢侈。
坐在会客的椅子上,绣娘不但没有死心,还更加痴迷。
这样富裕又对妻子专一宠爱的夫婿,凭什么让苏夫人一人独占?既无所出,也不给夫婿纳妾,实在是妒妇。
正想着,门口走进来一个女子,看清女子的容貌后,绣娘狠狠松了口气。
也就有几分姿色吧。自己也能比一比的。
三人正要起身,那女子却开口:“三位客人请稍等,夫人正在更衣。小春,给客人添茶。”
绣娘面色难堪,这样容貌上乘的女子,竟是苏夫人的丫鬟。
三人逐渐如坐针毡,片刻后,魏凡晴走了进来。
她穿着烟青色为底的齐胸襦裙,底色之上是一层织着芙蓉花的纱,虽梳着妇人发髻,却不显半分老态,灵动鲜活,发间的蝴蝶流苏金钗振翅欲飞,一整套金,绿色的头面华贵异常。
随着她坐上主位,一阵香风袭来。丫鬟扶着她的小臂,尽显尊贵优雅之态。
绣娘心脏狂跳,魏凡晴不来时,她还算得上小家碧玉,魏凡晴一来,貌若无盐都是在夸她。
魏凡晴端坐着,一个眼神都未给绣娘,而是将目光递给王婆。
“您是…王婆?此番前来可是想给我夫君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