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爷也是过来人,自是理解情到浓处,身不由己的道理吧。”
夏震振振有词,试图用言语搪塞过去。
霍沅皓暗自腹诽,这夏家的女子怎么净给三爷添堵呢?好不容易把三爷安抚妥当,转头又和萧逸阳在洗手间里闹出这一出,这要是让门外那位知道了,只怕是刀光剑影,无声胜有声了。
“了解,非常了解。”
霍沅皓起身,大步迈向洗手间门前,用力拍打着门,“里面的,给个面子,开个门。”
这一行为,无疑是对当前气氛的直接挑战。
夏震面露不悦:“霍少爷,你这是何意?”
霍沅皓一边继续坚持着敲门,一边故作轻松:“夏总也是血肉之躯,人有三急,难以自制嘛。”
终于,在霍沅皓不懈的努力下,那扇紧闭的门缓缓开启,萧逸阳狼狈不堪的模样映入众人眼帘,衣衫不整,面上、颈间皆可见几道鲜明的抓痕。
“霍沅皓,你疯了不成?”
萧逸阳愤怒至极。
霍沅皓借机朝门内窥视,只见夏云珂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在整理衣物,他拍拍胸口,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差点被你这一吓,让我忘了敲门的目的了。”
见到霍沅皓的到来,夏云珂的心情稍有平复,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些许释放。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霍沅皓冲门外高声道,“三哥,这儿没咱们的饭吃,换地儿继续蹭吧。”
夏云珂听到“三哥”二字,正欲扣上衣扣的手不由得一顿,萧阎王怎会在此刻出现?
“三叔也在?”
萧逸阳惊讶之余,更是不解。
“什么?三爷也来了?”
夏震猛地站起,四处张望,“在哪?在哪?”
几乎是同时,夏震在门口捕捉到了萧楚宴的身影,一袭黑色西装,姿态从容,单手插兜,另一手则夹着一支烟,食指与中指间轻夹,透出一股淡然与不可侵犯的气息。
“没想到三爷也会在这里,真是巧合,能遇见三爷实属不易,快来,请进。”
夏震谄媚的言辞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生怕萧楚宴拒绝他的邀请。
“这样怕是不妥吧,你女儿女婿正在此处用餐,我们这些外人岂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家庭时光?”
霍沅皓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哪有的事,三爷既是逸阳和云珂的长辈,也是我们的家人,这是一次家庭聚会,家庭聚会嘛。”
夏震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三爷,请进。”
萧楚宴不言不语,径直踏入包厢,一眼便看见了立于洗手间门口的夏云珂,那散乱的发丝,不整的衣襟,尤其是颈上清晰可见的掐痕,无不在述说着刚才的纷扰。
“三叔。”
萧逸阳神色紧张,出声唤道。
“三叔。”
夏云珂不敢直视萧楚宴的双眼,低垂着头,声音细如蚊呐。
“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弄成这样?”
萧楚宴语调虽低,面容冷漠,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感到脊背一阵寒意。
夏云珂不明所以,听闻此言,忽觉一阵委屈涌上心头,鼻子发酸,侧脸轻嗅,企图掩饰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萧逸阳连忙辩解:“我本无意如此,全是这丫头不守妇道,一进门就开始对我纠缠不休,甚至妄图以此逼婚。三叔您亲眼所见,我此生绝不娶如此女子为妻。”
他语气愤慨,眼中似乎燃烧着怒火,表情充满了对某事的嫌弃与不悦:“作为我的未婚妻,本应遵守妇道,安分守己,却不料竟然不守本分,不知道跟哪些野男人勾搭上了,浑身上下,竟弥漫着那些野男人的气息与痕迹。”
言毕,他紧抿双唇,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的愤怒。“别让我逮着那野小子,不然我定要让他知道,挑战我的底线,下场会是如何,至于你,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霍沅皓挑了挑眉毛,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玩味,心底暗道:这小子的胆色可真是不小,敢在正主的跟前如此嚣张,究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背后有人撑腰?
“三爷见笑了,年轻人嘛,总是爱闹腾,床头吵架床尾和。”
夏震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拉开主位的椅子,顺手将一本精致的菜单轻轻搁置在座垫旁,“三爷您想尝些什么美味佳肴,尽管吩咐,今天一切以您的口味为主。”
随着夏震的招呼,众人依次落座,夏震则是厚着脸皮紧挨着萧楚宴坐下,显得十分亲昵。
而夏云珂则是在萧逸阳强有力的臂弯牵引下,略显被动地坐到了萧逸阳的旁边,恰好与萧楚宴形成了面对面的格局,空气中隐隐有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夏震冲着服务员挥挥手,示意开一瓶上好的红酒,试图用酒香驱散些微的尴尬气氛。
“酒就免了吧。”
夏云珂突然出声,声音虽轻,却透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可没那么多银两,付不起这笔豪华的账单。”
“哎,原来这顿饭是由夏小姐做东?”
霍沅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有夏总和萧少爷这样的金主在场,按理说这顿饭怎么也轮不到夏小姐破费吧?难道夏小姐在夏家的生活并不如意,以至于家庭聚会也变得如此稀罕?难道说,夏小姐已经被夏家边缘化,甚至遭到了排挤?”
夏震压低声音,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霍少这话从何说起,我几时有赶走过我的结发妻子?”
“赶去了另一个世界呗。”
霍沅皓的语气轻松,却如同锋利的刀片,直插人心。
“你……”
夏震若非顾虑着萧楚宴在场,恐怕早就失去了理智,此刻只想抓起桌上的酒杯掷向对方。
菜肴陆陆续续上齐,夏震忙不迭地为萧楚宴布菜斟酒,姿态近乎讨好,然而萧楚宴却是不动声色,未曾动过筷子。
萧逸阳坐在一旁,如坐针毡,对萧楚宴的冷漠不敢发作,只好将满腔怒火倾泻到夏云珂身上:“你这贱人,难道不知道要为我斟酒布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