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回到国公府,装得若无其事,她是世子夫人,接触到那对青瓷赏瓶轻而易举。
趁着国公爷和世子上朝,很快和大丫鬟一起把青瓷赏瓶偷了出来。
墨砚戴了一顶草帽,驾着一辆大街上最寻常见的马车,满满在马车里坐着,两人在国公府外一直盯着。
典当御赐之物是大罪,裴玥不敢假人之手,必定亲自办。小姐说了,他们必须死盯着勋国公世子夫人。
裴玥的贴身丫鬟瑞雪先出府,偷偷摸摸去找了裴玥的表弟刘杰,两人说了些什么,墨砚没有武功,听不到,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的追踪。
瑞雪和刘杰匆匆见面后,回国公府给裴玥禀报,而刘杰去了孙记当铺。
不到半天,瑞雪又出府见了刘杰,两人嘀嘀咕咕,很是警惕。
墨砚和满满堵了一天多,裴玥终于出府,与刘杰先后进了一家隐蔽的茶馆。
墨砚立即跟上,满满则去找了茶馆的掌柜,塞给他五两银子,让他帮忙做个证。
“掌柜的,三号间的那一对男女,那女的包袱里是一对儿花瓶,她会亲手交给那个男的……到时候你就实话实说即可。”
茶馆的掌柜的不想多事,不要钱,也不愿意作证:“我就是个开茶馆的,不管里面是非曲直。”
满满说:“如果有人正在密谋害人呢?这个女人拿御赐之物陷害国公府的殷二公子,他要知道你不肯作证,你的茶馆以后别想开了。”
掌柜的一听殷二,马上头疼,惹上那个坏种,何止茶馆开不得,只怕家里也别想安宁。
掌柜的无奈道:“我可跟你说好,作证是可以的,但我只照实说,撒谎不行,到时候你也必须在场。”
满满保证道:“你放心,不会影响你的茶馆,我可是顾阁老夫人的大丫鬟。”
掌柜的看到她拿出的青朴苑腰牌,真是顾阁老夫人的大丫鬟啊!
殷二爷的事怎么还牵涉阁老夫人?
但是能帮助阁老夫人,结个善缘,有银子白拿,还不用担责,说个实话而已,干呐,为啥不干!
能在京城开这么大茶馆,背后也不是白丁,他也有背景的。
刘杰拿了青瓷赏瓶,鬼鬼祟祟去了孙记当铺,墨砚装作客人跟进去。
刘杰和朝奉谈业务,他在一边听着。
裴玥大概是想着这青瓷赏瓶很快会赎回去,并没有多当,当了二百两银子。
墨砚听着那刘杰再三给孙记朝奉说:“虽然就是一对儿普通瓶子,但是我家殷二爷十天后要赎回的,你可别给弄坏了。”
孙记的朝奉满脸堆笑:“你叫殷二爷放心,我必定妥善保管十天。”
待刘杰前脚走了,墨砚后脚就对孙记的朝奉说:“刚才那对儿赏瓶,您能不能卖给我?”
裴玥和刘杰为了坐实殷槿安“败家子”“典当御赐之物”的罪名,说要留十天,但下的却是死当。
只有死当,被勋国公以及族人看到,才会彻底寒心,把殷二赶出去。
之所以敢下死当,还要求孙记必须保留十天,这种无理要求还是沾了殷二爷的光。
“殷二爷典当的赏瓶”,要求孙记保留十天,孙记怎么敢提前出手!
除非当铺不想开了,孙记的人不想活了。
朝奉一刻钟前才答应保留十天,自然不会坏了规矩。
严词拒绝墨砚:“这物件,在下答应保留十天,可不敢随便卖出去。”
墨砚叫他把掌柜的喊来,威胁道:“掌柜的,你们只听殷二爷的名头,就敢收朝廷御赐神器。你的当铺不保,只怕你们的人头也不保了!”
掌柜的赶紧去看那对赏瓶,夭寿了,那瓶子上果然有先帝的标记。
朝奉吓得脸色亮黄:“小的大意了,小的没想到......我们,我们立即还给他!”
“晚咯!”墨砚淡淡地一笑,“他能来当,就一定想好了被你们发现真相的对策。”
朝奉赤红着眼睛大骂:“殷二为什么要害我们?”
墨砚只看着他笑,像看大傻子,不,这人本来就是个大傻子。
掌柜的恨不得把这个朝奉生吃了。
不管什么人,东西拿来,必须好好查看,这是规矩。
朝奉业务不精,马屁拍到马蹄上,没仔细检查就收当,是孙记的过错。但是下当的人确实恶劣,他知道这是御赐之物,敢坑人,就一定想好了对策。
说不得马上有人来孙记找碴,也说不得全员被国公爷拿下,不管怎么样,孙记当铺大祸临头了。
掌柜的立即给墨砚行了一个大礼:“还请阁下给指点一二,救救孙记。”
“简单,你把瓶子给我,就说从来没有收到过!”
“这能行?硬赖?”
“是啊!刚才那张当票,你们到时候一口咬定是伪造的,无论谁问,都说不曾见过这样一对赏瓶。”
“那,万一殷二来找碴?”
“掌柜的,你还没看出来?这个人根本不是殷二爷的人。拿御赐之物典当,这样灭全族的大罪,殷二爷会干?他混,又不是傻!”
掌柜的擦擦头上汗,对,殷二那个人混是混,但不蠢!再说今天全程是刘杰在说,殷二根本没出现。
“那我怎么相信阁下说的?”
“简单,费周折典当神器,肯定有人会拿这对赏瓶搞事,他们打着殷二的名头,实则是瞄上你们孙记。你就听我的,我保证孙记毫发无损。”
墨砚的话真中有假,假中透真,掌柜的不由不信。
但是掌柜的也不可能就这么叫墨砚把赏瓶带走。
墨砚摸出自己的腰牌给掌柜的看,叮嘱他要想活命就闭嘴。掌柜的看到是青朴苑的腰牌,这才放心,千恩万谢。
于是,那对青瓷赏瓶在当铺都没待一个时辰,就到墨砚的手中。
第一阶段完成,回府!
谢昭昭看着那对精致的花瓶,道:“原以为殷世子是浊世佳公子,没想到是个糊涂虫,还是个小人。”
满满说:“这事,只怕是世子夫人一人所为,世子还不知道。”
谢昭昭摇头,此事殷槿灼肯定知情。
就像他的婚事,传说大婚当日,裴瑗突发恶疾,不能上轿,裴玥才替姐姐上轿。
但洞房花烛夜揭了盖头,殷槿灼一定能发现人弄错了,他若是君子便不要动小姨子,事后悄悄换了裴瑗不就好了?
傻子都能看出,两人婚前早有首尾。
如此,便别怪黄雀给螳螂精、柠檬精挖大坑了。
谢昭昭吩咐许立:“去把殷二叫来,问问他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