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行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只从嘴里憋出了个“是”来。
温静婉看见李天行这般更是恼火。
她瞪大眼睛看着李天行,提高音量道:“是?是什么啊!你这个榆木疙瘩,要走了,怎么也不托人和我说一下?”
李天行看着温静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飞儿,你没和我说你家在哪里。”
温静婉听到“飞儿”二字,不由得有些尴尬,上次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自己既没有对他说真名,也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却又要李天行上哪找她?
温静婉知道自己的问题,便故作大方道:“这次就饶了你吧!下次你若是要找我,就去大同府,就和城门的士兵说你找飞儿姑娘,到时候自然就能找到我了。”
李天行听到温静婉如此说,心中欢喜,连连点头,“嗯嗯,好!”
温静婉看着李天行这番表现更加生气了!
“喂!本姑娘千里迢迢来这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诶,你都不让我坐吗?”温静婉有些生气道。
李天行听了顿时满脸尴尬,慌忙扯了张椅子过来。
一旁的喽啰哪里见过李天行这副模样,早就惊掉了下巴一般,自觉地退出了帐外。
李天行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温静婉瞧他这副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开口道,“喂!你不坐吗?”
“哦哦!”李天行又从旁边扯了张椅子坐下,整个人坐得笔直。
“你真的要走啦?”
“嗯,山寨没了,如果在这里重建,官兵肯定不肯罢休,我得带着大家伙找个新的地方落脚。”
一阵沉默。
温静婉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李天行。
李天行定眼一看,只见这牌子竟是“路引”,而且还是特制的路引。
要知道只要有了这路引,就相当于有了通行证,大梁境内,他都可光明正大地去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温静婉。
温静婉被他这一瞧,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你放了我,本来以为你要完蛋,就求着我娘弄了份路引,好让你逃命,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竟然能把余盛收拾了。”温静婉说完,转过头去。
“你不要乱想啊,这都是补偿你上次做的,现在咱们可两不相欠了。”温静婉怕李天行不肯收,又解释道。
李天行本来拿着路引还颇有些高兴,听到温静婉如此说,心中不由一暗,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心情也变得沮丧起来。
当然,李天行的这番表现,温静婉自然是没有看到。
她站起身子,两个人一直待在营帐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朝着外面走去,“我走啦!”
李天行看着温静婉的背影怔怔出神,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温静婉见李天行没做挽留,心里一阵难受,便赌气似地骑上马就走了。
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几名护卫,显然是身手不凡。
其实李天行本就是个聪明的人。
他怎么会猜不出这“祝飞儿”的身份不凡。
只说那一身气质,就不可能是什么富商之女。
又早早地就能知晓余盛领军来清风山,又能弄到什么“路引”。
“唉。”李天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又如何不想挽留温静婉呢?
可挽留了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让人和自己一起做这山贼吗?
李天行摇了摇头,苦笑着。
他正定心神,看着手中的路引,心里盘算起来。
“大当家的不好了!”一名喽啰打破了李天行的思绪。
“刘头领被人抓起来了!”那喽啰又接着道。
李天行站起身来,“细说。”
原来,李天行这几日派人下山买粮,刘长宁就是负责此事的一个头领之一。
其实一切都算顺利,毕竟李天行给足了银钱,价格上也算得上公道,也存在强买强卖。
可偏偏那东楼村的保正非但不愿意卖粮,还对清风山的喽啰出言不逊,故而两边就起了争执。
东楼村本就是大村,当下就是纠集了上百庄客,刘长宁等人本就是采买粮食,也没有带武器,又势单力薄,故而被擒了下来。
只放了一个喽啰,回来报信。
还指名道姓要李天行前去要人。
“岂有此理!”李天行怒吼道,眼中满是怒火。
他实在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小村子居然敢与他对抗,而且还如此胆大包天!
愤怒之下,李天行立刻下令召集手下的兵马。
这些山贼们在上次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对李天行自是信服不已。
而这次东楼村竟敢绑架他们山寨的人,更是让他们感到无比愤慨。
每个山贼都是义愤填膺,铆着一股劲准备给东楼村一个教训。
“大当家的,没想到小小的东楼村也敢小觑我等,此番我们一定要给那东楼村一点颜色看看!”瘦虎有些激动地说道。
“小小村子,竟然也敢跟我们作对,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马山也是在一旁附和道。
其余山贼也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李天行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心中越发坚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东楼村。
不过,他心中对这东楼村的做法有些疑惑。
毕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村民会主动招惹山贼。
而且从他们指名道姓要见自己,也可以看出他们对自己是有些了解的
“瘦虎,你先带几个弟兄去摸摸情况,我感觉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瘦虎听到李天行的命令,当下就带了几名手下去打探消息。
过了不久,瘦虎便是带着消息回来了。
原来这东楼村是附近有名的大村,其规模就连一些小镇也不遑多让。
村里有超过半数的人都姓方,更是有庄客近两百人。
属于方家的一个偏远小宗,算得上是安阳县的一大势力了。
平日里没少仗着势力欺辱邻近的村落,算得上是肆意妄为,横行霸道,让周围的村庄深感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方家么?”李天行口中喃喃道,心里已经有了些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