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姝似是惊讶沈让风怎么会来找她。
“快请人进来。”
沈让风被请进外堂,他刚坐下就有侍女仆从鱼贯而入,奉上茶水点心。
绿萝向沈让风行礼道:“二少爷请稍等,三夫人马上就来。”
沈让风赶紧回了个礼。他虽然常在前院,但是绿萝他还是知道的,三婶婶身边的大丫鬟。
沈让风又看了看屋内的布置和茶水点心,无一不透露出精致和华贵。这也正显示出主人家对他的重视。
没过一会,李倾姝就来了。
李倾姝刚进门,沈让风就起身给李倾姝行礼。
李倾姝笑着让沈让风坐下,“快坐下,三婶婶这里还要这么客气。”
沈让风还是行了个礼后坐下道:“此次媛儿能得救,多谢三婶婶,若不是您派来的嬷嬷,媛儿怕是等不到御医前来。还有这位御医,我听说是太医院有名的妇科圣手,也是您递牌子唤来了的。”
说罢,沈让风起身给李倾姝行了个大礼。
李倾姝赶紧让他起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
沈让风坐下后道:“此次前来叨扰三婶婶就是想好好谢谢您,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三婶婶尽管说。”
李倾姝听到这话,暗叹沈让风真是个好孩子:“一家人之间有什么谢不谢的。当时那样急迫的场景,我却没有来,你们心里没有芥蒂就好。”
沈让风赶紧道:“怎么会呢,就算三婶婶要来,若是我在场,也是会尽量劝说您的。弟弟\/妹妹月份大了,可冒不得险。”
李倾姝笑着说:“这不就得了。家人就是这样,互相帮助互相体谅。我若是大着肚子来,你们都为了我的身体让我不要来。媛儿也是一样,我来到沈家的时候,媛儿已经有孕,后来肚子大了,我也是看着她艰难的度过孕期,到了生产的时候我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所以这谢不谢的,就不用说了。”
沈让风赶紧道:“是。”
沈让风和李倾姝说了会话就告退了。
沈让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就去看范氏了。
见到范氏逗着怀里孩子,孩子咿咿呀呀的哼唧着,似是在说些什么,母子俩鸡同鸭讲的说话,竟也能交流。这看得沈让风的心都软了,一整天的疲惫尽消。
范氏笑着和沈让风说:“回来了?三婶婶那里去过了吗?”
沈让风道:“我去过了,我思来想去觉得送什么都不好,三婶婶是公主,什么稀罕的东西珍贵物件儿都是见过的。而且都是一家人,这样未免太过生疏。果然我猜的没错,三婶婶说‘家人之间不必说谢’。”
范氏犹豫道:“那......”
沈让风安慰她说:“三婶婶是个明事理的人,日后若是有要帮忙的地方,我都记在心里,义不容辞。”
范氏道:“那就好。”看到丈夫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其他事儿吗?”
沈让风道:“没事,只是我刚刚想好了儿子的名字了。”
范氏惊喜道:“是什么?”
沈让风道:“沈夜清。水清则无鱼,但‘夜’字代表着黑暗、昏暗,最是群魔乱舞的时刻,人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被诱惑从而堕入深渊。我希望我的孩子,即使身处黑暗也心向光明。‘清’含纯净之义。在浊水之中做一尾青鱼,青天如洗,做官当做清官,做人当无愧于心。”
听到丈夫这样说,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范氏觉得丈夫心里有心事,但无论如何,他们夫妻总会一起面对。
......
清风院
李倾姝想起刚刚的沈让风,不禁感叹道:“让风真是君子啊。”
绿萝在一旁道:“刚刚奴婢和二少爷说您稍后就到,二少爷还给奴婢回了个礼呢。”
李倾姝道:“是啊,就是说他是个君子,无论是对谁,地位高也好地位低也好,他总是谦逊有礼。”
“谁有礼?”
门外沈淮修回来了。
李倾姝白了个眼道:“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我哥哥了,总是时不时的突然冒出来,还偷听!”
沈淮修失笑道:“我怎么偷听了?我也就是听到谦逊有礼四个字罢了。”
李倾姝难得娇蛮道:“还四个字?一个字都不许听!”
“好好好,以后我就走得慢一点或是脚步声响一点,一定让蛮蛮注意到我,可好?”沈淮修把李倾姝抱到自己腿上。
李倾姝不自在的道:“谁想看你了?”
沈淮修道:“刚刚是在说让风吗?”
李倾姝把刚刚沈让风来的事情和沈淮修说了一遍。
沈淮修道:“让风曾在他的外祖父家住过一段时间,他的外祖父是私塾先生,从小就教他君子之道。从前秦氏在,让风不敢和我走的太近,但是我却是最喜欢这个侄儿的。”
沥青是点头道:“是个好孩子。”
沈淮修失笑道:“你还说呢,让风岁数跟你都差不多。”
李倾姝娇蛮道:“岁数差不多又怎么了,我辈分大!再说了,这还不是你这个岁数大的娶了我这个岁数小的!”
说完这句话李倾姝就后悔了,果然沈淮修就变了脸色。
那些儒雅的、温和的样子不见了,代替的是幽深的、危险的、有压迫感的,这更像是他本来的样子。
沈淮修靠近李倾姝的耳边,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怎么?嫌我岁数大了?”
李倾姝凭借本能说道:“没!当然没了!我们这样正好呢。”
沈淮修轻笑着道:“是吗?可我刚刚听的可不是这意思呢。”
说罢就向李倾姝伸手。
李倾姝情急之下说道:“君子......君子之道呢?”
“嗯?”沈淮修似是不懂道。
“你的君子之道呢?”李倾姝又重复道。
沈淮修笑着道:“夫人这是在想什么呢?为夫看钗子歪了,帮你扶正呢 。”说罢抬手扶了扶李倾姝的钗子。
李倾姝觉得自己又被耍了!恶趣味!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她收回刚刚的话,沈淮修可不是什么君子,他就是个恶趣味的小人!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