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荷的身体僵了僵,可能谁也察觉不出杜泽珩的异样,但她却是仅凭一句称呼知道,杜泽珩生气了。
许慕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故意学着他装模作样的姿态,看向他。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一般,无声的告诉他,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生气。
没看出两人之间战火的应祖,热情的走上前。兴奋的与大哥介绍:“哥,之前把我打的特别惨的就是杜大哥,他真的特别厉害。”
韩司遥在站一旁被他的话逗得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你这不像是在介绍,倒像是在告知啊。”
应祖羞窘,懊恼的辩解:“我才没有。我是心服口服的。”
韩司遥只是想逗逗他,没想把人逼得跳脚,骄傲的抬起头,好不谦虚的道:“不服也不行啊。杜泽珩和我哥可是很厉害的。”
以前韩司遥就没少看哥哥与杜泽珩打马球,有时技痒自己也会参与其中,当时在他们的调教下自己的技艺可是一点都不比那只女子马球队里任何一人差。如果不是现在韩家的处境不明,今年的马球赛哥哥与她应该都是会上场的。
韩司遥内心的惆怅,没有泄露半分。刚进来的许菘蓝似无意接了她的话:“你又在那吹什么?”
两人私下是什么样的许慕荷是知道的,只是这样的和睦总是无法维持太久,两人总会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掐起来。比如现在:“前天我又不是没来,你那技术要是没有杜泽珩,不知道输得多惨。”韩司遥的话扎心窝。
许菘蓝黑线,原本想扬扬威风,没想到全被这小子抢走了。两次的比赛,这家伙就跟个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很。几乎贯穿全场,丝毫不带累的,就这么碾压式拿下决赛名额。
许菘蓝看着那家伙,盯着他看似目空一切的眼神里,找到了他目光所及之处。
真是个骚包,想看又不敢直视,他们又闹别扭了?
许菘蓝原本想找杜泽珩晦气的心思瞬间被掐灭,这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他麻烦,指不定就得反弹了,万一一气之下退赛了,那他这支队伍可就得输定了。这可不行,他可是坐庄压了自己赢的。这要输了,所有的私房钱可就都没了。
许菘蓝清了清嗓子,调整好心态,摆出队长的气势:“队伍中所有的人都是不可缺少的,杜泽珩确实是我们队伍里的中流砥柱,但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他一人身上。所以我决定,第一场交给我们几个,你就先休息。后面要有任何变数你在顶上。”
也不知道是许菘蓝千变万化的小心思帮了他,还是他就是这般神机妙算。
马球赛决赛来观礼的人可以说是数空前绝后,除了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以外,居然陛下也亲临了现场,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国师,赵骏王。
有了皇家的观礼,这场赛事也就变得没那么简单。许菘蓝在上一场比赛中就发现,荻家的队伍人员发生了变动。因为他们第一次轮空的原因,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具体的人员名单。可第二场比赛时他们的队伍里却增加了两名,第一场比赛输了的李家队员的主力。
马球赛每场比赛更换参赛队员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也符合赛事规定,但两支队伍之间达成合作,输了的队伍并入入围的队伍,这倒是个稀奇事。不说每个队伍背后的主家丢不起这个人,更没有谁有让高傲的世家和商贾一起通力合作的能力。更何况还是京都四大世家中以书香门第自居的李家。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许菘蓝骑在马背上,气势高扬的带着队员入了赛场。
让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之前一直冲着最前的杜泽珩没有第一轮上场,更意外的荻家参赛人员又变动了。里面居然出现两名上次对上的胡人队伍。许菘蓝轻轻皱眉,这支原本是以荻家为首的队伍,现在居然变成了空壳,给他们做了嫁衣?
观众席上杜泽珩自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目光看向中央看台的位置,那里坐着以赵曙佶为首的,那些参赛队伍背后的势力。
大理寺探查过,荻家明面上一直是站在皇帝身后的,李家有文人的傲骨一直独善其身,而现在代表郓王的胡人队伍居然融合到了一起,这背后又是因为谁了?
杜泽珩的目光对上一双狐媚狭长的眼睛,那双眼在那个人的脸上显得丝毫不违和,倒是平添了一个股神秘的气势,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两人都在相互打量,虽然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但彼此之间的交锋随着赛场上第一杆球的敲响,开始了无形的交锋。
好像两个十分了解彼此的人,一场不带掩饰的较量。
你也别在我面前装!
赵骏王的脸上始终带笑,就如只在杜泽珩面前卸下伪装,与他正式开始宣战。
自从与韩老太聊过后,杜泽珩大概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只是没有得到肯定答案。他无法相信。
可现在赵骏王的忌惮,却像是让他逐渐肯定了心中的答案。他真的不是父亲的儿子。
就在两人的交锋中,赛场上突然被一声痛苦的嘶鸣声中断。身边的单鄂最先反应,立即就想冲向赛场,还是杜泽珩制止了他。“你去没用,我和伊一过去。”
许慕荷哪还会关注男人间的小心思,早就吩咐安乐去马车里拿药箱,自己则跟着杜泽珩冲了出去。
幸好韩司遥是玲珑通透的,立即就为他们向单鄂解释道:“他们只是担心你,并无恶意。”
单鄂已经恢复冷静,看向韩司遥刻意的解释,理解的笑了笑:“善意还是恶意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过去确实帮不上忙。”
两人相视一笑,韩司遥自我打趣宽慰:“我不也一样,放心吧,有伊一,应祖一定会没事的。”
有杜泽珩的开路,他们很快就到了应祖的身边。许菘蓝与其他人用马和自己的身体,替他们围出了一个保护圈。坐在马背上着急的看着自己妹妹,摸着应祖痛苦求曲的腿。
“应祖,别怕,告诉我是那个位置疼?”许慕荷需要确认他到底错位还是骨头碎裂,所以触及的地方她需要得到答案。
在许慕荷轻柔的语气中,应祖咬着牙逐渐平缓着放松了身体,面色已经苍白,看着许慕荷点点头。
可就在这时,负责本次赛事的后勤医疗的大夫赶了过来。想进却被许菘蓝拦下:“我是负责本次赛事的大夫,不让我进难道要让这个小姑娘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