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的一声,双手挡在面前,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那条可怕狰狞的黑蛇却消失不见。
柳玄冥一身华丽的紫袍,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我面前,满脸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我都无法对你下手……”
他又哭又笑,高高地扬起手臂,感觉下一秒就要用力地呼在我的脸颊上。
当掌心落下,却在半空中收了力道,化作浅浅的弧度,摸了一下我的脸。
那冰凉的麻意,划过我的脸颊,指尖不安分地捏了捏。
“乔新月,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只能是我的……”
他朝我放着狠话,说着说着,突然怪笑了一下,那冷冰冰的脸上抽搐着说:“很快,你就会彻底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却一言不发,只是勾着嘴角不断冷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我还想要问,他的身影却逐渐变得浅淡,最后消失不见。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望着枕边熟睡的脸庞,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了?”
黑暗中,胡玉卿突然睁开双眼。
那细长眼尾,透着一丝慵懒倦怠,瞳孔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我一头扎进了他的颈窝里:“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安慰地搂紧我的肩膀,低声耳语:“别怕,我会护着你……”
我轻轻嗯了一声,只要他在身边,噩梦算什么?就算柳玄冥真的站在面前,我也不带害怕的。
只是他最后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总让我觉得心有不安,好像……好像他知道将有什么事会发生!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应该跟我去除蛇毒有关。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我一夜都没睡好,醒来后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跟个熊猫似的。
胡玉卿把我勾到了纸人身上,轻轻地揉了下我的脑袋:“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还在想着噩梦呢?”
我僵硬地笑了笑,说没有,只是没有睡好。
无论他怎么问,我都没有告诉他我梦到了什么,只是说不太记得了。
见我真的没事,胡玉卿这才缓缓告诉我:“没事就好,不然,见到四哥心不在焉的,他准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什么?四哥来啦!”我的惊讶不是装的,是真的真的很惊喜。
胡玉卿温柔地绽开笑意:“今早到的。”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外冲去:“四哥在哪呢?”
说实话,我对这个隐居的四哥好奇已久,一个清心寡欲,在桃花岛上抚琴酿酒,如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还真是让人好奇。
可惜我放眼望去,却不见院子里有任何陌生的身影。
这时,胡玉卿款款走到我身侧。
“别看了,四哥刚一到青城,就先去了别的地方,说起来应该算是他的一段缘分。”
我小小的惊诧了一下:“四哥在这还有缘分呢!”
他故作神秘地抿嘴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原本就对四哥很好奇,这下期待感简直爆棚。
好在,没让我等多久,家里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福伯不急不缓地上去开门,当大门一打开,一个身穿白衣,梳着发髻,仙气飘飘,面容俊美的男人,悠然跨入门。
男人的长相,跟胡夫人如出一辙,只不过眉眼间多了一丝男人的英气,无比的俊朗,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当男人一出现,我就感觉到一股淡雅的桃花香味源源不断地飘了进来,整个院子里都是沁人的花香,就算再浮躁的空气,也变得清新宜人。
“四爷,您大驾光临,老奴有失远迎……”福伯不觉弯下了腰。
这时,四哥胡悠然指尖变幻出一朵粉嫩的桃花,俏皮的夹在了福伯的耳朵上。
“不必多礼,这花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胡悠然笑起来眉眼弯弯,非常有亲和力,而且从他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一种无拘无束的松弛感,虽然是哥哥,但是那轻松自在的精神状态,跟胡玉卿比起来更像个弟弟。
福伯被他戴上了桃花,老脸都红了起来:“四爷惯会拿老奴开心,您送的东西,就算是一滴雨露,老奴都倍感恩宠。”
福伯这彩虹屁,哄得胡悠然开怀大笑,随后衣袖一挥,潇洒地走入院内。
“四哥。”
“四哥,你来了,小八可想死你了!”
胡玉卿领着我,胡若尘领着白萌萌,朝他一拥而上。
“好久不见……”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然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位就是弟妹吧?”
我还没开口呢,胡玉卿便搂了搂我的肩:“新月,还不快跟四哥问好!”
我笑着说四哥好,我叫乔新月,之前就曾听过他的大名,真羡慕他这神仙般的日子。
“神仙般的日子不在仙岛,而在个人的心里。我看你们身处闹市,却也能过得悠然自在,恩恩爱爱,甜甜蜜蜜。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神仙般的日子呢?”
这话说得在理。
真正内心平静的人,心无杂念、心无尘埃的人,无论是生活在天上还是地下,又或者是生活在闹市和偏远的海岛,又有什么区别呢?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我感觉到,四哥胡悠然是个超脱凡尘的世外高人。
“就是,我四哥一开口,那就是不同凡响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胡若尘啪啪啪的拍着掌。
白萌萌揶揄道:“差不多行啦,跟个显眼包似的。”
“显眼包怎么了?这样你才看得见我呀。”他嬉笑地逗着白萌萌,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胡若尘年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许多年不见,萌萌也长大了,那会儿见面时,我记得你还没有我的腰高。”
“哎呀,四哥,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也对,一眨眼又过去了千年。”
千年!他居然在岛上呆了这么久,一千年都没出来!
见我有些震惊,胡悠然笑道:“虽然我没有出岛,但岛外的世界我都知道,因为我有一个缘分在外面,通过她,我能感知到外面的日新月异,也能感觉到人间的悲欢离合。”
“所以我也不算个老古董。”
我更加好奇了,问他那个缘分到底是什么?
他神秘莫测的笑了笑,走到了池塘边,指着平静水面轻轻一点:“你们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