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溪不卑不亢地回答:“祖母言重了,孙女今儿来是想问母亲关于金盛当铺的事。”
听到这话,王氏的脸色微微一变,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抓紧。
陈老夫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对于金盛当铺的事,她早有耳闻,毕竟她比王氏年长,见过的事也多。虽然陈静溪带着这么些人来,但陈老夫人依然镇定自若,没有被唬住。
她当即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金盛当铺是你的嫁妆,与你母亲有何干?此事你应当自己处理,何必惊动这么多人?没了规矩。”
陈静溪说道:“祖母说的是,只是孙女才接手当铺,对于里面的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母亲帮我掌管这么些年,本不该再劳烦母亲,只是如今出了事,总要问清楚。母亲知不知晓这里面的事?”
话音刚落,王氏就急于否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安。
陈静溪看着王氏,缓缓说道:“这么说,当铺息钱的事,母亲并不知?”
王氏再次否认:“我不知道。”
陈静溪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陈父:“既然母亲不知,那父亲你知道吗?”
陈父脸色阴沉,怒声回应:“你这是什么态度?竟敢质问起你的父亲来了!”
陈静溪毫不退缩,“我只是问一句,父亲为何如此心虚?”
陈父一怔,望着一脸不解的陈静溪说不出话来。
陈静溪眨了眨眼,抿着朱唇思索了片刻后,说:“既然父亲母亲都不知,那便是掌柜捣的鬼,来人。”
“王妃。”
“将那个王掌柜带上来。”
侍卫应声退下。
不一会,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拖了过来,那王掌柜一见到王氏便哀嚎起来,“妹妹,妹夫,救我啊!”
陈父脸色铁青的瞪了一眼王氏。
王氏又急又恼,连声道:“你胡乱叫什么?”
陈静溪笑道:“母亲,别急,我已查明王掌柜担任金盛当铺的掌柜十几年来,暗中作梗,提高息钱,一共贪了四十五万两白银,一会便请王掌柜去京兆府那一趟。”
听到这话,王掌柜脸色顿时如土,忙喊着:“王妃饶命啊!夫人,救命啊…”
王氏站着不说话,手抖得很厉害,冷汗湿透了后背。
陈老夫人老眼微微一眯,说道:“就照王妃的吩咐办。”
陈静溪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让王掌柜顶了这个罪,她岂能让他们如意,“王掌柜,你若是将贪的银子拿出来,本王妃可上京兆府给你说两句情,免得连累家人受罪。”
听到家人,王掌柜一激灵,“不…王妃饶命啊!这与小人妻儿无关…是夫人,夫人救命啊!是你吩咐我这么做的,还有钱,都在你那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我闭嘴。”王氏气急败坏地叫道。
这时,底下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陈家这般欺压百姓,良心何在!”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我还以为这是肃王妃的意思呢,没想到是你们借着肃王妃的名义在干这种龌龊事!”
“还好有肃王妃给我们做主,不然大家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冤枉了好人。”
“我就说肃王妃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家怎么忘了,三月前,要是没有肃王妃,我们的血汗钱可是早被那些奸商骗走了。试问,这样一位心系百姓的人怎么可能反过来坑害我们呢?”一个妇女愤慨地说道。
“对,没错!是他们陈家陷害王妃,想要借此来掩盖他们的罪行!”另一个声音响起。
……
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高,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在为陈静溪说好话,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陈家的恶行,逼着他们将那些不义之财拿出来。
看着这情形,陈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不由得怨上心头,“溪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由着他们这般辱骂你爹娘,再怎么说陈家都是你娘家,陈家出了事,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陈静溪抬头看着陈老夫人一脸愤恨的模样,轻笑道:“祖母,骂两句不会死的,王氏害得他们没了媳妇,儿女的,宅子,我要是他们早拿烂菜叶打人了。再说,我娘早死了,祖母可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
陈老夫人顿时语塞,对上陈静溪凌厉的眼神,“你听说了什么?”
“就祖母如何苛待我娘,如何立规矩,寒冬腊月的让她怀着孕侍疾,让她流了产,从此一病不起,我说的对不对,父亲。”
陈父冷哼一声,“你娘性子跳脱,不学着点规矩,如何做得一家主母,至于流产,说明那孩子与我陈家无缘。”
听了这话,陈静溪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看了一下,这时,寒雨提着一篮臭鸡蛋走过来,“王妃。”
“好样的,寒雨。”说完,她双手拿起四蛋,瞄准了前方的陈父,用力扔了过去。
“孽女!”陈父被臭鸡蛋砸中,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咬着牙怒骂道。
一旁的王氏胸前也被砸中,她恶心地yue了一声,忍着臭味骂道:“陈静溪,你竟敢殴打父母,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静溪冷笑一声,“打你们还用得着讲天理。”
一旁的百姓们也纷纷起哄,他们指着陈家父骂道:“没错,就你们这种人还配讲天理?打他们!”
陈静溪扔完篮子里的臭鸡蛋后,转身上了马车,留下陈家人被愤怒的百姓团团围。
而在这群百姓中,有几个特别激动的人,他们恨不得立刻撕了陈家人。没错,这些人是陈静溪事先安排的,也是由他们挑起事端。
这几日,他们任由流言四起,实则是在等人找上门,流言需要人引导,她要不安排人引导,岂不是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