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陈静溪。
这算盘都崩到她脸上了,不买这幅画就显得她没有善心。
她敢打赌,她敢说不买,明日绝对会传出肃王妃不管灾民的死活。
陈静溪笑着问道:“你这画打算怎么卖?”
江惜婉见她询问价格,心中一喜,“小女学丹青已有十余年,虽比不上专业画师,不过也算小有成就。如今灾民有难,我也想出一份力,这画不如就两千两,王妃你看如何?”
众人听到这个价格,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陈静溪笑了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江惜婉见状,只当陈静溪已经应下,便迫不及待地将画递到她手中,说道:“肃王妃,灾民会感谢你的。”
陈静溪看着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都是为灾民出一份力,既然江姑娘觉得你这画值这个价,我便买下。”
“肃王妃真是善良。”宋夫人说道。
陈静溪朝她点了下头,“说来也巧,王爷书房里有两幅王时颐的画,说也是两千两买的。江姑娘这画,应该和王时颐的差不多,到时候挂一起,想来也是不错。”
众人闻言一愣,王时颐的画?
那可是前朝画圣的作品,千金难买,王爷竟然买了两幅,还花了两千两?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如果江姑娘的画真的和王时颐的挂在一起,那画面简直太美好了,她们都不敢想象江姑娘到时候会有多丢脸。
江惜婉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想想敲陈静溪一笔,没想要丢人现眼,将她的画和画圣挂一起,让人看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觉得她很差劲,还是会觉得她脸皮厚,就她也敢和画圣相提并论。
“你…你怎么能把我的画挂在画圣旁边。”
陈静溪笑道:“江姑娘都把画卖给我,我想挂哪,是我的自由,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我不卖了。”江惜婉抢过陈静溪手里的画,便跑了。
“江姑娘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可以谈,本王妃可以出三千两。”
江惜婉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陈静溪耸了耸肩,叹气道:“真是可惜了,多好的机会,能和画圣的画挂一起,你们有谁想卖画的?”
众人忙收起画,生怕被陈静溪看了去,她们可没那个福气,跟画圣的画挂一起。
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
站在身后的上官盈嘴角止不住的偷笑,她就知道肃王妃绝对不会吃亏。
江惜婉这画怕是谁也不敢买了。
到了这时,卢若瑶才开口:“紫荆,将各位姑娘的画作都收起来吧,拿到万宝斋去。”
“是,王妃。”
一番嬉闹后,陈静溪寻了个绝佳的位置,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贵妇们聊着京城的八卦。
聊着聊着场面突然变了味。
“荣王妃,此次我黄家捐三千两,以表对灾民的关心。”
卢若瑶听后,脸上露出笑容,夸赞道:“黄夫人真是菩萨心肠,这份善心真是难得。”
接着,又有几位夫人纷纷表示要捐款。
“荣王妃,我张家的五千两。”
“李家的两千两。”
“王家的一万两。”
一时间,捐款声此起彼伏。
“好好好,各位夫人,本王妃替灾民谢谢你们。”卢若瑶说着这话,却跪了下来。
众人见状,纷纷说道:“王妃不可,王妃心善纯良,是我等的楷模,是我大夏之福。”
“今日之事,都是各位夫人的功劳,本王妃不敢贪下这份功劳。”
“哪里哪里,要是没有王妃您,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灾民。”黄夫人再次开口道。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知道肃王妃要捐多少?”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陈静溪。
“想必肃王妃不会少于在场的各位吧?”
陈静溪放下瓜子,不答反问道:“这位夫人觉得本王妃捐多少合适?”
被陈静溪这么一问,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静溪脸上依旧挂着笑,她突然想到个事。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粗略算了下大概有七八十万两银子,这真是一大笔巨款。
卢若瑶开口:“多少都是心意,三弟妹想捐多少都可以。”
“荣王妃说的在理。”
陈静溪说道:“各位,我想好了,我要捐的是一万石麸糠。”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个黄衣姑娘忍不住问道:“肃王妃,你这是何意?小女子才疏学浅,但也知道麸糠是畜牲吃的,怎么能给人吃?”
“是啊!若是不想捐就不捐,用得着这么侮辱人吗?”
“这灾民怎么说也是我大夏的子民,可不是什么畜牲。”
“没错,灾民也是人,怎么能把他们当畜牲!”
“肃王妃,你虽然贵为亲王妃,身份尊贵,但也不该出言侮辱人,灾民怎么了?灾民就该吃畜牲吃的食物吗?”
“捐麸糠怎么了?肃王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上官盈立马站出来说话。
卢若瑶笑道:“各位夫人请安静,三弟妹许是不知麸糠是何物,才会说捐这个。”
陈静溪淡笑道:“大皇嫂不必替我解释,我知麸糠是何物。”
“那三弟妹这是为何?”
陈静溪平静地解释道:“我捐麸糠并非是想侮辱灾民。相反,麸糠在饥荒时期是救命的粮食。”
“它虽然粗糙,但能够饱腹,让灾民们度过难关。”
“而且,麸糠价格低廉,数量庞大,能够迅速筹集到大量物资,及时送到灾民手中。”
宋夫人顿时明白过来,说道:“肃王妃蕙质兰心,是妾身愚钝了。”
众人看向宋夫人。
“各位夫人有所不知,我曾随我家老爷去过灾区,看到千里平原,那些树木的树皮都被啃光了,更甚者还有吃土的。”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陈静溪朝宋夫人笑了笑。
那黄衣姑娘似乎不信,“每次有灾荒,朝廷都会拨款拨粮赈灾,怎么可能有灾民吃树皮、吃土,宋夫人未免太过夸夸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