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几乎是抱着她上的三楼,他随便推开一个房间,就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用电水壶烧水,又把杯子洗刷干净,这才又回到床前。纪玫玫的脸又红又艳,雷强说她喝了酒后脸红得像盛开的牡丹,果真是这样。
纪玫玫当天晚上是不是也喝醉了,雷强也这样看着她?他就没有动手动脚?没有心怀非分之想?这小子算是占了大便宜,竟然拉她在卧室里住了整整一夜。
纪玫玫说得非常简单,都是几个字带过。这给他留下了想象的空间,也留下了不舍和惋惜。他是这么想的,只有得到雷强家里人的认可和喜欢,她才能有更好的保护。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她会住在他家。雷强早就向他发出了信号,问过他纪玫玫上了他的床会怎样?说实在的,他当时心里是有点不爽,可是,他以为纪玫玫会严厉拒绝,甚至不会原谅他。
事实上她真的留在了她的卧室,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虽然有好多细节深入想下去的话,就会觉得不明朗,但他相信纪玫玫的话,也相信她不会那么轻浮。
再纠结这个问题,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因为他明白,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只是因为她要找他帮忙的缘故,这才有了交集。如若不然,恐怕到现在她也不会正眼瞧他。
水开了后,他沏上了两杯茶水,刚想去办公室把崔凌水的材料拿过来看,她突然伸着胳膊在空中舞了一下,然后说道:“热,好热。”
周向南站在床前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并没有为她盖任何东西,而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上衣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总不能把衣服脱下来吧?
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把毛巾在冷水里浸透,然后叠起来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果然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好像挺舒服的样子,然后似乎又睡着了。
周向南再要去拿材料的时候,腿却变得沉重起来,根本就抬不起脚,走不了路。
他不是没见过美女,对于大街上那些穿着暴露的女性,他根本就视而不见,更没有心动过。可这一会儿,他的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平静。
后来,他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感觉自己太下流了。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些不健康的毛病,怎么还跟当今的年轻人一样,不但容易动情,还有想入非非的冲动。他可是过来人,上一世也是有过老婆的。于是,就有些自己看不起自己。
其实,他仔细想了一下,只有看纪玫玫时,脑海里才有那些鸡鸣狗盗不健康的想法。
纪玫玫眨巴了几下又长又黑的睫毛,侧过脸看着周向南,问:“你就一直这么看着我?”
周向南点了点头。
她把额头上的毛巾拿在手里,问:“你认为我病了,在发烧?”
周向南端起杯子让她喝水,并说:“你说你热,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冷水里泡了块毛巾给你敷上。”
她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于是,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接着说:“白酒的酒精度很高,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香味。我只是尝了尝,就醉成了这样。让你伺候我,真是不好意思。”
周向南说:“你这是赏给了我一个伺候的机会,其实,这样守着你三天三夜我也愿意。”
她感受到了他的体贴,也感受到了他的关怀,说:“真的谢谢你!”
周向南说:“见外了。”然后站在房间中央,说:“你没事了,那就安心在这里休息,我走了。”他想去医院,看望一下宁玉芝,然后去龚雪的病房陪她到天亮。
纪玫玫说:“我也走。”
“太晚了,你看看马上十二点。”他说:“这里条件挺好,明天早晨直接去上班就行。这样的话,我也不用送你了。”
她突然表情很严肃地看着他,问:“你让我一个人住这里?这么大一层楼,连个人也没有,你确定没有野兽什么的闯进来?”
周向南说:“这是在宾馆大院里,门口还有保安,你怕什么?”
“真正的野兽,有的是办法对付保安的。总之,你要走我就走,你要是留下来,我也不走了。”纪玫玫终于摊牌说。
周向南只好答应道:“那好吧,我也不走了。但是现在已经很晚,快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说着,要出门。
“你去干嘛?”
“我去另一个房间。”
她支吾道:“奥,那你去吧。”
周向南出了房间,走进了办公室。他还想看会儿材料,因为还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不然会睡不着。崔凌水给他的这一包东西,他感觉都很有价值。有举报矿领导贪污受贿的,大吃大喝搞腐败的,还有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这一些,随着盐矿的倒闭,显然已经成为了历史。看来,当时并未得到重视,更不用说处理了。
周向南要找的,是关于盐矿当时实际操作中的问题。
他感觉有,只是还没有找到。不然的话,崔凌水这么多年坚持上访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他集中精力在看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阵清香飘进来后,纪玫玫走了进来。她湿湿的长发飘散在脑后,脸色湿润,白里透红,显然是刚洗过澡。
周向南看着她走了过来,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刻,她宛如出水的芙蓉,肤凝雪,黛若烟,灵瞳如玉似珠,天生丽质,蕙质兰心,倾人城,倾人国。他被震撼了。
纪玫玫红唇微启,轻声说:“只有这个房间还亮着灯,我就过来了。你原来还在工作?”
他嗯嗯啊啊,掩饰着尴尬,说:“你不休息,过来干什么?”
“本来是不想打扰你的,可是,我在床上躺了半天,说什么也睡不着。只是睡不着也就罢了,还害怕得很。房间里似乎每个角落都藏着鬼似的,吓得我眼睛都不敢睁。你看看,我穿这样就跑出来了。”她一只手梳理着秀发,说。
周向南感到很无奈,说:“我又不会赶鬼,没有任何办法啊。”
“有办法的,你跟我一起睡在那个房间不就可以了。”她说。
他又是一惊,这怎么可以?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出事才怪那,于是,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纪玫玫突然往写字台上一坐,说:“你不去,我也只好在这里陪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