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苏南月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就这样轻轻松松将谢家的秘辛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和迎面对头说的。
而谢家也不负众望,上来就是个大瓜,劲爆的那种!
苏南月甚至隐约听到了暗房里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不过眼前的女子此刻正处于激动状态,并未注意到这些许的异样。
苏南月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么你为何如此确定我会帮你?”
刘佳渐渐平复了情绪,抬起猩红的眼睛,还带着丝委屈,“郡主的意思我懂了。”
她低下头,显得自卑而渺小。
“我知道我没用,也知道这就是我的命,想来一切都是我太强求罢了。算了,何必强求呢!”
她有些自嘲的说着,
“或许有一个孩子,我的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苏南月却觉得她想的太过天真。
依靠吗?
或许不!!
谢家既然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便绝不会允许此事有个意外!
等待眼前人的,或许不是依靠,反而是催命符!
苏南月神色肃穆了些,身为女子,他实在不愿意看着眼前人抱着虚幻的美梦过下去。
“你的夫君已经去世了,此刻,和离完全是看你自己的态度!若是你不愿意再过下去,只要你坚持,我相信谢家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苏南月觉得,谢家此刻应该也不会为难她一个小小的舍人之女。
按照大晋一向的习惯,这样守了寡的妇人最多也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孩子的指望着孩子,没孩子的便束缚在一方天地。娘家如果强硬一些,也会被接回去。
“对于你的原生家庭,我想我应该是最能理解的人。”苏南月说道,“你可以去询问一下你父亲的看法,此事我也无能为力。”
对于别的家庭,她确实无能为力。
从前对于刘英儿她也只能起个通风报信的作用,也幸好刘家二老还在乎刘英儿,否则,刘英儿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郡主说的好听,可是我家……”
刘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轻嗤笑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谢谢郡主的解答,我想问郡主,若郡主如今处在我的位置,您是会怎么做呢?接受命运还是和离?”
苏南月总觉得她问的这话有些问题,可哪里有问题她又没看出来。
“若我是你,我不可能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当初在选择这时我就不会选择谢家!”
底下的女子浑身一僵,有些意外苏南月的回答。
“可是当时,谢家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不是吗?”刘佳有些不服气的问着。
“为什么你会觉得谢家是最好的出路?”苏南月很是疑惑,“我知道女子不易,可我也会看清楚自己。谢家,到底看中了什么!”
“我说实话,谢家如今看中的无非就是你父亲,那么你也可以以此为筹码,和谢家商谈,相较于利益来说,你的存在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刘佳瞳孔增大,眼神中闪过一抹亮光。
她从未想过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从前他只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一定是老天爷可怜,才赐了谢家这样高的门第。
可嫁进谢家才知道,原来谢家只是表面光鲜,内里肮脏腐败,可她早已没了退路。
如今,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博弈的是你的心!”
“若是没有一颗坚定自我的本心,你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沉沦下去。”
苏南月又缓缓的踢点了她一句。
这可不是苏南月危言耸听,谢家和刘舍人之间定然是有着刘佳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代码可能关乎着刘佳。
若是他们开了高价的筹码,或者许了什么不切实际的诺言,苏南月不确定以刘佳的眼界能不能看出那是一个陷阱!
谢家既然已经提出了“遗腹子”这个观点,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刘佳的父亲也是知情的。
若是两头一合计,就能将这个傻丫头哄的团团转。
“坚守本心?”刘佳疑惑道。
“对!今日你是为何而来,是什么样的本心让你踏入了我嘉陵郡主府。”苏南月点头。
苏南月相信她是有求生的本能的,尽管她自己想不清楚,可身体已经让他来到了这里,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她有些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刘佳低下头认真思索。
随后战战兢兢问着,“那若是……以后我还可以过来吗?”
苏南月点点头,“可以。”
“我知道了。”刘佳终于露了些笑容,“今日多谢郡主解惑,打扰了。”
她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咚”的一声磕了个头。
将苏南月吓了一跳。
苏南月赶紧将她扶起来,“谢少夫人,大可不必,快快请起!”
刘佳却执拗的不肯起来。
“郡主不必拦着我,我是真心感谢你的,我没有什么事情能报答只有给您磕两个头!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若是此事当真如我所愿,日后必定报答于您!”
苏南月扶了两下扶不起来,也就不再固执。
有些人的性子就是那般,总觉得不做些什么于心不安。她既然想,那便随他所愿吧。
刘佳也知道自己有些突兀,磕完了头电行李准备走了,她刚抬脚,苏南月又叫住了她。
转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两支疤痕膏送了过去,“这是我自己做的消除疤痕的,若是你觉得得用就用。”
刘佳眼眶湿润了。
“谢谢谢谢!真心谢谢您!您是我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
她一脸的真诚不像是假的,只是本身的性格有些卑微,显得瑟缩且过度夸张。
苏南月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
桃儿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姑娘,有客来访!”
刘佳仿佛受惊的兔子,尴尬看了一眼苏南月,随后匆匆行了礼道了句“告辞”,便转身往屋外走去。
苏南月一直送到门口,刚出门口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素白色的身影。
真是五皇子妃宋氏。
刘佳和宋氏在花厅前的空旷院落里擦肩而过,一个神色淡然,眼神清澈;一个却低头勾腰,脚步匆匆。
苏南月机不可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