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摄政王府。
书房门外,江柔儿端着手里刚出炉的糕点,正准备敲门,里面忽然传来陆瑾年愤怒的声音,
“查!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手!竟然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动手!”
她的手一顿,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陆瑾年如此愤怒,定是因为那个人。
果不其然,长风低沉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苏大姑娘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陆瑾年烦躁的声音带着丝着急,“本王最烦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
“据说,苏大姑娘和在万佛寺长大了那位走得近,这一次,也是他为姑娘挡了刀。”
“砰——”的一声,像是椅子被什么东西踹飞,江柔儿吓得一抖,手里端着的糕点差点没拿稳。
看来如今不是好时候,她想了想,端着盘子走远了些。
书房里。
陆瑾年原本还只是有些烦躁。
一听这话,怒不可遏。
站起身一脚又踹飞了一个椅子。
惹得长风战战兢兢,慌忙跪下。
“你说什么!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敢!”
“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长风抬眼瞥了瞥自家主子,一声不敢吭。
半晌,他才道:“爷,那还查吗?”
“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女人!”
长风领命,自书房退了出来,刚没走多远,就看到“女主人”江柔儿迎面走来,笑盈盈问着他:“长风侍卫,王爷在不在书房?”
因着对方身份尴尬,长风也只是行礼叫了声“江姑娘”,“王爷在书房。”说完,点点头便走远了。
江柔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紧紧抿唇。
她来了摄政王府这么久,老王妃也不承认她的身份,闹得如今她俨然成了一个笑话,就连侍卫都带着瞧不起。
老王妃,好的很!
哼!
只一瞬间,她便收了心思,转头扭着腰去了书房。
“王爷,刚出的千层糕,快来尝尝柔儿的手艺!”
陆瑾年斜眼看了眼,收敛了心思,“柔儿有心了,先放着吧,本王这会不饿。”
转头看到江柔儿受伤的眼神,他心又软了下来,拈起一颗糕点送入嘴中,“嗯,甜咸适中,柔儿好手艺。”
江柔儿这才有了笑意,歪歪斜在他怀里,“王爷明白柔儿的心就好。”
随即,她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瑟缩了下身子,状似害怕地问道:“王爷,最近是不是不太平?”
陆瑾年皱眉,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江柔儿害怕的直往他怀里缩,轻咬下唇,最后鼓足勇气一般,“上次我自母亲院子里出来,看到母亲正调遣着好几个好手。”
“柔儿就想着,最近是不是不太平,院子里护卫不够吗?连母亲都开始布置人手了。”
听了此话,陆瑾年眉头皱得更深。
母亲调遣了人手?
还是她自己私下的人手!
母亲要干什么?她如今都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还有什么值得她出手的?
“你可瞧真了?”
江柔儿看着他的眼神,肩膀微微颤抖,“王爷,是有哪里不对吗?柔儿瞧的真真的,万不敢拿莫须有的东西搪塞王爷。”
陆瑾年:“可还听到看到什么?”
江柔儿低头思忖一阵,这才犹犹豫豫道:“柔儿看到母亲让身边的王嬷嬷去她私房库房取了一大笔银两,王嬷嬷私下小声说着什么虽路途遥远,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柔儿听到这里,实在太害怕了,就没再听了。”
路途遥远。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不是刺杀是什么!
好啊!好啊!
他果真有个好母亲呀!
他还在找到底是谁买凶杀人,这会儿就有了答案。
陆瑾年一拳砸向书桌,砰的一声,将江柔儿直接吓哭了。
“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陆瑾年这才回过神来江柔儿还在这里。
“柔儿对不起,吓着你了。”
江柔儿摇了摇头,落下泪珠,“柔儿没事,是不是柔儿说错了什么,王爷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陆瑾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搂过她,“没事,柔儿别怕,你身体刚好,不应该多跑,先回去吧。”
江柔儿身体一僵,乖顺点头。
前段时日,她抽了个空将怀空炮的事以劳累过度的借口“流产”了。
陆瑾年刚说的她“身体刚好”就是说的她“做空月子”的事。
这事她还真无法反驳,只得乖巧应下。
她柔柔弱弱道:“那王爷有空去看看柔儿。”
陆瑾年点点头,哄走了江柔儿,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展开桌上的笔墨纸砚,对外叫了一声,“长风研磨!”
长风进门,他用镇纸压好,提起紫豪迅速写了封信装入信封。
“之前刺客不用查了,此信快马加鞭送到苏南月手上,切记,一定要送到她本人手上。”
长风眨眨眼,满眼疑惑。
陆瑾年不理会他的疑虑,又道:“另外,集结人手,时刻注意苏南月的动向。”
“王爷您是要…”长风心中大骇,难不成他家王爷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要痛下杀手了不成?
就在他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该如何劝说的时候,王爷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
“时刻保护好她!若是再有一丝一毫损伤,拿你们试问!”
长风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他家王爷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不过,之前明明还是观望的态度,如今怎么就护上了?
但他只是一个侍卫,这些事不是他该管的,他只要将事情吩咐下去就行。
“去吧…!”
陆瑾年一锤定音,长风拿了信直接退了出去。
待人走远,陆瑾年咬了咬牙,终究没忍下这口气,抬脚向着老王妃院子里走去。
“王也来了,王爷快做,老王妃这会儿正在祈福诵经呢,预计还有一会儿,喝杯茶等一会儿也就是了。”
看到陆瑾年进门,老王妃身边另一个陈嬷嬷热情招待。
“祈福诵经?母亲从前可没有这个爱好。”
“是呀!老王妃这几日里夜里老是睡不好,忧心着王爷,忧心着的小姐,之前几日还说梦到了老王爷。唉~”
“哦对了,王爷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陆瑾年心里一顿,想到母亲往日里的操劳,端起茶盏抿了口,“无事,就是几天不见来看看母亲,本王等一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