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房间内沾满灰尘的其他物品不同,匣盒表面光滑干净,不染尘埃,甚至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打开它。”
古兰九视线落在匣盒上,淡定启唇道。
闻言,赖清远手指放在锁扣上,动手试图将其按开。
随着一声“咯哒”轻响,锁扣被打开,但是,当赖清远尝试掀开盒盖的时候,盖子和盒身却仿佛是粘连在了一起一般,不论他用多大的力气,盒子始终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赖清远一脸错愕,还不死心的将匣盒高高举起,迎着光线仔细打量着开口处的缝隙。
不对啊,有合叶,有缝隙,明明是可以打开的构造,为什么会这样呢?
古兰九见到赖清远稍显吃力的动作,也顿时明白了匣盒上出现的问题。
她眼底也跟着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又是阵法,又是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匣盒的主人花费这么多心思小心存放。
她向前几步,伸出细白的手从赖清远手中拿过那个匣盒。
紧接着,在赖清远无比震惊的目光下,手指一松,匣盒瞬间坠地。
而女孩并没有掷下多大的力道,但是当那匣盒接触地面的一瞬间,顿时四分五裂,木碎随之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这……”
赖清远瞠目结舌,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木碎,又抬头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古兰九,嘴巴半张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东西应当没有寻人来的重要吧。”
他听到女孩轻轻开口道。
嗯……那确实是,不过就是死物,哪里有找到师父一事要紧。
他只是被对方过分干净利落的动作给惊到了。
做事聪明伶俐,丝毫都不拖泥带水。这种方法虽然看着粗暴了点,但也确实是真的有用。
匣盒被摔开,看清楚其中的东西后,房间内仅有的两人,神情都多少有些异样。
没有想象中的珍宝,也没有什么功法秘籍,只有一串藏青色的流苏吊坠,看起来似乎还是个男款。
赖清远弯身捡起吊坠,举在眼前端详着,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的都快要夹死一只苍蝇咯。
他师父一个按照人类寿命计算,整个身子都早该入土为安数十年的人,没事把一个流苏吊坠珍藏的这么严实做什么,而且,还是个男人的吊坠……
生平也没听说他好男色的事儿啊。
赖清远右手双指合并从眼睛上划过,心中默念口诀,打开天眼认真扫视着吊坠
可直到他都快把那吊坠给看穿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轻灵的女声忽然响起。
“吊坠上系的是罔杀结,聚怨增怒,是邪修的一种标志。”
古兰九看着赖清远手中的吊坠,神色莫名。
那群阴沟里的老鼠,就算把它的老巢端个千回万回,他们最终也会像是灭亡不掉的蟑螂,再度从阴暗潮湿的角落处攀爬出来。
“竟是邪修作祟!”
赖清远捏着吊坠的手用力握紧,指骨处泛着森白。
他的眼中阴鸷弥漫,心中已然猜测的,师父的突然消失跟这吊坠的主人定然脱不了关系!
“昨天晚上我用你师父的生前物品,以及生辰八字,试图推算他目前所在的方位。”
“但是中途遭遇屏障阻碍无法进行下去。不过,能够察觉到他仍有生息的迹象,只是气息较为微弱。”
古兰九又缓缓说道。
可以肯定的是,赖清远的师父并没有死,只是被人囚禁了。可如果再找不到人,他的生机将会渺茫。
“一定是那邪修用了什么阴毒手段将我师父与外界隔绝了起来!”
赖清远脸色愈发的阴沉,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滔天怒气。
邪修,顾名思义,是一种用邪恶阴毒的手段进行修行的一类人。他们的修炼手段悖离人性,丧尽天良,令所有修道之人为之不耻!
可是,据赖清远所知,百年前,邪教就已经被各路名门正派联合一气,共同将其给覆灭了。从那之后,即便世上还残有那么几只漏网之鱼,也只得隐姓埋名,战战兢兢的夹着尾巴做人,半点不敢再冒出头来兴风作浪。
而如今,他们又是为什么忽然现身于世呢?
“多谢古小姐,赖某已经心中有数,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下山吧。”
赖清远眼底的情绪有些凝重,但在看向古兰九的时候却刻意收敛了很多。
邪修一事,非同小可。
即便古兰九确有本事在身,但是赖清远也不能自私到将一个置身事外的女孩拉进这场危险漩涡里。
古兰九听到赖清远的话,微点下颌,并没有多说什么。
对方既然不想让她继续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那她就更没有必要去自讨苦吃了。
不过……
古兰九目光隐晦的从对方身上扫过。
他的实力与那邪修相处,就好似以卵击石,没有任何悬念。
别说光凭他自己一人就找不出那暗地里的邪修,就算他找到了,站在对方面前,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两人默不作声的往外走,之间萦绕的气氛,你想要比来时更为凝重许多,当然,这主要还是赖清远身上散发出来的。
“赫赫——累死小爷了!!这破路,哪里是人能走的啊!!”
刚刚走出后院,两人就听到了一道粗喘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句苦不堪言的吐槽。
“不是让你老实跟着吗,你又跑哪去胡窜了?”
赖清远本来就因为听到了师父的消息而心情不佳,此时一看到赖元灰头土脸的模样,嘴里还鬼哭狼嚎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神情不虞的呵斥道。
赖元瞪眼。
“二叔,你怎么还能这么冤枉我!我好心好意地陪你们一起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却没有一个人理会过我,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人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爬到腿都快废了才爬上来,好不容易上来了,刚坐下休息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我!你真的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