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是德拉科在床头跟普洛弗洽谈多嘴的缘故,艾莉奥丝失去了跟小姐妹一起享用早午餐的自由时间。但是普洛弗以兄长的身份约束她的行为也就算了,她不明白德拉科凭什么也要多管闲事。不过,有普洛弗坐镇,她可以彻底摆脱布雷斯的蛮缠了,唯一不方便的是她很难再寻找机会让布雷斯给她汇报梦境内容和眼部状况。
最终,每日一问改成了每周一审,艾莉奥丝和布雷斯达成共识,约定好在每个周六下午的地下一楼见面。那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人脸,容易被误以为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再加上普洛弗通常会在一点至两点午睡,而赫奇帕奇与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赛事将近,德拉科周末的闲暇都挥霍在了球场。如此精密的时间安排与地点筹划,艾莉奥丝深觉地下情侣们偷摸约会的窘境也不过如此了。
十一月中旬,本学期的第一场魁地奇学院赛正式举办。
今天少见的没有寒冷的风,天空也是均匀的珠白色,对球员们来说是绝佳的天气条件。
与德拉科对阵的赫奇帕奇找球手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尽管他已经七年级,是快要离校的年纪,但人气仍然很高,除了斯莱特林的同学以外,三个学院的学生都齐声为他摇旗呐喊。
当然啦,黄色怎么能跟璀璨的金相提并论呢?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仿佛能吸附所有的光源,使观众席间赫奇帕奇旗帜翻涌的浪潮在天幕下变得黯然失色。
比赛还没有开始,双方队友正在握手,坐在艾莉奥丝后排的女孩们叽里呱啦地讨论着。
“塞德里克好帅啊……”
“喂,别轻易叛变,你可是斯莱特林的。”
“唉,我知道,我只是单纯的感慨一下。”
“感慨也没用,他是拉文克劳秋·张的男朋友。”
“好吧,可惜扎比尼不打魁地奇,否则我……”
“扎比尼你也别想了,难道你没听说他和温德尔的事情?”
“温德尔?是我们学院新上任的级长艾莉奥丝·温德尔?”
“小声点,她就站前面呢……”
女孩们的声音减弱到了她难以听清的程度。
艾莉奥丝选择置若罔闻,作为级长,宽容至上。
身旁的潘西全神贯注地望着文森特,达芙妮、米莉森隔得稍远,想来也不会听到。
不一会儿,霍琦女士用力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十四名球员嗖地一下腾空冲上云端。
冬日的阳光不刺眼,明亮的天空能见度很高,艾莉奥丝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德拉科——诶,等等,为什么他的飞天扫帚别出心裁地拖了一个小尾巴?
这时,后排的女孩发出了来自艾莉奥丝心底的疑问。
“你瞧,马尔福扫帚柄上的是什么飘来飘去呢?”
“好像是,一只,蝴蝶结?”
“哦,我看清了,但为什么是淡黄色的?”
“该不会是有一个赫奇帕奇的女朋友吧?”
“怎么可能?比起这个,我更宁愿相信他是色盲。”
“你说这话得可小心点,别让人听到了,马尔福的脾气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于是闲碎的言语再一次淹没在嘶吼与助威声中。
没有人能比艾莉奥丝更清楚那只蝴蝶结样式的扫帚挂饰是什么。
她没想到去年送给德拉科的圣诞礼物居然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眼前——所有人眼前!能不能来个人教教他,发带根本不是这样用的呀!
“我又没有续长头发,能怎么用?”
德拉科在千钧一发之际抢到金色飞贼使斯莱特林队在本场比赛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他的心情自然好得不行。当球赛结束后观众们纷纷散场时,潘西迫不及待地下球场给文森特递上了干净的毛巾,为了不显得突兀,她还特意拉上了姐妹团们,艾莉奥丝就是其中之一。达芙妮、米莉森迷茫地跟着潘西融入球队,而艾莉奥丝则走向了德拉科。准确的来说,是德拉科走向了她,稀薄的正午阳光倒映在他灰蓝色的眼瞳里,像一渠流淌的银色河流。面对艾莉奥丝不怀好意的教训,他破天荒的毫无攻击性地回答。
艾莉奥丝又问:“你把发带拴在这上面,比赛时不觉累赘吗?”
德拉科举起扫帚,手指勾了勾垂吊的丝带,反驳道:“瞎说什么呢,它陪着我死里逃生,是再幸运不过的标志,我喜欢,会一直佩戴它的。”
艾莉奥丝决定换个说法:“可是这个蝴蝶结系得一点也不好看。”
德拉科挑高眉毛,起了兴致:“是吗?那让我瞧瞧你能系得有多漂亮。”
“我的意思是,你别把它……”
话音未落,德拉科就走到她身后抓住艾莉奥丝两只手伸向悬空而放的飞天扫帚。
“来吧,我知道你可以。”
可以什么?他怎么可以贴得这么近!
德拉科急促的气息倾洒于她耳侧,感触到热度后脖子也不由自主地瑟缩。他刚结束运动的滚烫起伏的胸膛就在她的后背紧靠,才不是温暖的怀抱,她想,这样动作的初衷是什么?是不满她对他扫帚挂饰指手画脚所表达的示威吗?
艾莉奥丝的手根本还没来得及被德拉科操控小木偶匹诺曹般的碰到扫帚上的发带,魁地奇球队队员们起哄的声音便窜进了她的耳朵里,犹如惊弓之鸟的她下意识地挣脱开德拉科的手,不留情面地给了他肚子一个肘击。
“嗷!”德拉科按住下腹单膝跪地一声惨嚎,失去魔力支撑的扫帚也啪地掉到地上。
刚才因为潘西和文森特激情拥吻而鼓噪的一伙人全部齐刷刷把注意力投放到了惨烈的斗殴现场。不难知道他们是在打闹,其中一人半开玩笑地问:“温德尔,你这是要残害我们的球队之光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艾莉奥丝飞速摆手。她面前可都是德拉科的人啊,她哪敢叫嚣?
“没事,没事。”德拉科吃痛地站立起来,颤颤巍巍的,看得让人于心不忍想要上前为他贡献一根拐杖,他勉强撑着一口气喊道,“都散了,散了,换衣服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