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艾莉奥丝履行承诺和德拉科一同前往四楼的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从温室回城堡的一路上艾莉奥丝都在念叨自己有多么的宽宏大量,就算脸都被他掐肿了还依然言而有信。也许是怕她临时反悔,德拉科破天荒好脾气地附和没有反驳。
为了隐蔽,他们在无人经过的道路施了幻身咒悄悄潜入。
艾莉奥丝注视着德拉科颤抖的握着钥匙的手插入锁孔。
“你用斯内普教授的钥匙开这扇门,会不会惹麻烦?”
他不以为意地说:“不会,天塌下来有斯内普教授顶着。”
“你可真是他的得意门生……”
德拉科转动了锁芯,他把门缝开到能侧着身子进入的宽度,让艾莉奥丝先进去。
那天急着拿请假条,她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办公室的布局,而如今和德拉科鬼鬼祟祟地到这,她看到桌面上裂了缝的玻璃大陀螺、墙面上映照着许多黑色人影的镜子、窗户下排着七个钥匙孔扣锁的巨大箱子,她居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阴森气息。
德拉科倒是自在,他大摇大摆地在办公室晃荡,寻找值得他作乱的物件。
艾莉奥丝尾随他身后,怯怯地说:“我感觉这里有点古怪。”
他纤长的手指散漫地划过书脊,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害怕了?”
“还好……但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啊……”德拉科回过头,唇畔含着玩味的笑,本以为他又会揶揄几句,没想到他握住她的手放到他的校袍口袋处,轻声说:“抓着我,或者,牵着我。”
“谁想抓着你啊。”
艾莉奥丝抽出手,却又被他拉了回去。
德拉科歪着脑袋,眼中笑意不减,哄小孩似地说:“我想,我想你抓着我,可以吗?”
这无异于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她没有挣脱,因为攥着他的衣袍心中的确感到踏实。
不过,今天的德拉科也够古怪的……
“你想找什么?”艾莉奥丝问。
“学术报告、教学汇报之类的,这对教授们来说很重要,等我找到了一定全给他烧干净。”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他肯定会放到柜子里或者抽屉里呀。”
“哦,你说得对。”
德拉科蹲下身,打开书架底层的柜门,光线照亮了黑漆漆的隔层,透明的玻璃器皿中装着各种魔法药剂材料。
“非洲树蛇皮?”德拉科取出只剩了一点斑纹蛇皮残渣的玻璃罐仔细端详。
艾莉奥丝扯扯他的衣角,指了指柜子暗角处说:“那儿还有蚂蟥、草蛉虫、流萤草!”
“这该死的疯眼汉是不是偷来的?”德拉科义愤填膺地起身,“我要去告诉斯内普教授。”
艾莉奥丝急忙摁住了他的肩膀,劝说道:“你别冲动。虽然我也很怀疑,但是我们没有证据,疯眼汉大可以说这是他私藏的,这样一来,遭殃的反倒是我们俩。偷偷摸摸地闯进教授的办公室,你说我们会被安上什么样的罪名?”
德拉科想了想,觉得好像很有道理,便老实地蹲了下来。
艾莉奥丝提出疑窦之处:“我觉得奇怪的是,这柜子里装的都是用来制作复方汤剂的药材,他难道在教学的同时还在为魔法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他早就退休了。”德拉科疑忌地说,“我认为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艾莉奥丝激动地握着德拉科的手说:“极有可能!”
德拉科敛眸看向被她捉住的膝盖上的手,羞赧地轻舔下唇。
“我们再去找找,说不定有别的收获。”
艾莉奥丝提议后率先起身,往办公桌的抽屉走去。
德拉科也跟了过去,他们各自拉开一个抽屉把手,在不打乱物品原位的情况下翻查。
“真是邋遢,这么破的羊皮纸还留着。”德拉科满脸嫌弃地用指端把一张大大的正方形羊皮纸撂到了一边。
“那上面写着什么?”艾莉奥丝随口一问。
“什么也没写,完全空白。”德拉科说。
“怎么会呢?既然没用,他何必留着?”艾莉奥丝凑过去拿起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会不会是用了什么隐形药水?”
德拉科若有所思,他掏出魔杖,用它敲了敲羊皮纸,念道,“急急现形。”
刹那间,细细的墨水线条像蜘蛛网一样从杖尖触碰过的地方蔓延,纵横交错,延伸到羊皮纸的每一个角落,而最顶部赫然出现了绿色的花体大字: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
-专为魔法恶作剧制造者提供帮助的诸位先生隆重推出——活点地图
“有意思。”德拉科顿时来了兴致,他扬起一半唇角,眼睛闪闪发亮,“上面是霍格沃茨的地形图,还有署名,这不是疯眼汉的东西,我猜他大概是从某个学生那里收缴来的。”
“你瞧,还有许多移动的小黑点。”艾莉奥丝眯着眼睛细致观察,忽然,她心下一紧,惊呼,“是所有学生的名字!疯眼汉不会是要视奸我们吧?”
“我们在这里。”德拉科迅速找到了他们所处的四楼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艾莉奥丝沿着德拉科手指点触的位置看去,她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克劳奇先生?”艾莉奥丝疑惑地说,“他上次圣诞舞会都生病没来,现在怎么突然到学校?”
“糟了,先别管这个,快走,他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赶来。”
德拉科飞速地把地图卷好放回原位,拽着艾莉奥丝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默不作声地回到长廊,没有看到克劳奇先生的影子,迎面而来的只有“咚咚”杵着拐杖的穆迪。艾莉奥丝本想就这样擦肩而过,但生性多疑的穆迪叫住了他们。
“站住,你们两个小滑头,在这里做什么?”
穆迪的眼珠子滴溜地转动,目光停留在他们相牵的双手上。
艾莉奥丝下意识地缩回手,德拉科却把她攥得更紧,她的手心浸着些微汗意。
德拉科向前站了一步,把艾莉奥丝往身后拉。
穆迪歪斜的嘴脸被他的后背遮挡得严严实实,被烛光渲染得灿亮的金发散发她前所未觉的磅礴辉光。他的手怎么会这么暖啊,她快要被这颗来自广阔宇宙的太阳释放的热度融化掉。
可下一秒,德拉科的话就让艾莉奥丝咋舌。
“就像您看到的这样,找个隐蔽的地方,谈情,说爱。”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听语气倒是坦然潇洒得很。
艾莉奥丝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他汗湿的掌心,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德拉科反而将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温柔地轻拍她,仿佛是安抚她不要害怕。
他的举动令她愕然。原来斯莱特林行事乖张的小混蛋也会有这么可靠的一面?
她怔愣到不知道穆迪说了些什么,德拉科又回答了些什么。她回过神来,发现穆迪已经走远,德拉科紧绷的肩颈倏地卸了沉重的力道,而他们滚烫的手还依然紧握。
“没事了,走吧。”德拉科泰然自若地说。
他迈步时,脚下忽然打了个趔趄,艾莉奥丝眼疾手快地扶稳他。
“脚……脚滑。”德拉科讪讪笑了笑,浅灰色的眼睛眨了又眨。
她才不会信呢。很明显的,他就是被吓到腿软。
不过,他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自从穆迪把他变成白鼬以后,波特许多次都用穆迪的名头恐吓他,且次次成功。
他又是哪里来的勇气在那一刻克服这样的恐惧呢?她不得而知。
“这里的地板,的确太过光滑。”艾莉奥丝没有拆穿,她将手摊在他跟前,微笑说,“这次,换你抓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