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对角巷的那天,普洛弗以身体不适为缘由拒绝与艾莉奥丝前往。
她无奈地表示理解,还好西奥多没有爽约,按时出现在了温德尔小屋外。
艾莉奥丝的变化很大,他起先没有认出来,开门的瞬间,在屋外预演了十几次才挤出来的完美笑容顿时僵冷了下来。还是她率先向他问好,他才辨认出了声音,慌张地微笑,也不知道嘴角有没有对着玻璃窗时摆弄出来的弧度好看。
短短两个月,他就比艾莉奥丝高出了一个脑袋。虽然普洛弗他们也在长高,但眼看着一个比自己矮的小弟弟忽然长到了自己需要仰视的身高,心情也是蛮奇妙的。
大概是许多天没有出门晒太阳的缘故,他的皮肤也变得更加白皙,以至于走到温德尔小屋这么近的路程也能让他的脸变得红扑扑的,这颜色在他白到透明的脸颊上格外明显。
当他又用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看向艾莉奥丝的时候,她心里对普洛弗的怨气瞬间消散——好吧,就让普洛弗再闹闹脾气吧,她还有西奥多呢。
他们去得早,对角巷的人不多,于是艾莉奥丝带着西奥多优哉游哉地走到了桃乐丝咖啡屋,慵懒的清晨很适合来一杯咖啡不是吗?
他们点了两份烤茶饼和卡布奇诺,在屋外被银铃花吊篮围绕的彩色太阳伞下坐好。
天空是淡蓝色的,云朵像牛奶一样流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阳光、鲜花和咖啡的香味。
艾莉奥丝随手从身侧的置物架中抽出了一张报纸,一边吃一边阅读。
“你哥哥还好吗?就快要开学了,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最好去医院看看。”西奥多关心地说。
“他……我看他根本不是不舒服,就只是不想跟我出来而已。”艾莉奥丝没好气地皱了皱鼻子。
“啊?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
“算是吧,反正他现在不太想理我。”艾莉奥丝耸了耸肩,又埋头吃起了茶饼。
她还不太习惯披散的长发,就在头发快要掉落进咖啡杯的时候,西奥多急忙起身帮她接
住了那缕调皮的发丝。
“谢谢。”她下意识地将头发捋到耳后,却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指。
西奥多瞳孔微震,赶紧收拢了手,规矩地坐回到椅子上。
“不客气。”
他的耳根连着脸颊又开始微微泛红。他好像连咖啡也能喝醉。
西奥多结巴地说:“你脾气很好,他不应该这样……哦,我是说,他应该会很快跟你和好。”
“但愿吧。”
过了一会儿,艾莉奥丝把摆在白瓷碟边的报纸递给了西奥多,惊讶地说:“阿兹卡班出逃了一个囚犯,据说他非常邪恶,杀了十三个无辜的人。”
西奥多接过后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说:“西里斯·布莱克?说起来,德拉科的母亲也是布莱克家族的,只不过西里斯因为太过特立独行而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当初在霍格沃茨,他是唯一一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至于这个故事,是我父亲用来警告我的,我得按照他的想法而活,否则会落得和西里斯·布莱克一个下场。”
“分院帽没有为他选错学院,他的确很有勇气,受了十二年折磨还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艾莉奥丝用银匙缓慢地搅动着温热的咖啡,憧憬地说,“他一定很厉害,如果他不再害人的话,我愿意花重金聘请他做我的魔咒课老师。毕竟弗立维教授的学生太多了,没办法顾及到每个人。”
“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西奥多很少会自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开始积极主动地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我已经自学了很多N.E.w.t.水平的魔法,我爸爸偶尔也会教我一些别的,我想,以你的聪慧程度,帮你的魔咒学拿到o不是什么难事。”
“这当然是一件很好的事,只是,你的课业也很繁重,这样不会影响到你吗?”
“不会。”他分外笃定地说,“这样,对我来说也是很好的复习机会。”
“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艾莉奥丝放下银匙,朝着他伸出了拳头,西奥多不明所以,她挑了挑眉,洒脱地说,“击拳呀。”
西奥多点点头,蜷着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拳头。
艾莉奥丝被他温柔的一击逗得笑了起来。
他怎么会连击拳也这么可爱?
惬意地用完早餐后,他们打算先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买新的校袍。
西奥多和普洛弗的身高体型差不多,艾莉奥丝按照他的尺寸买了三件一模一样的衣服给普洛弗带回去。
除此之外,她还为自己买了格纹校裙,她很适合素净的打扮,只是简单地穿着被掖在裙下的白衬衣就已足够好看。
她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西奥多没有过多表态,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显而易见地,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们还去丽痕书店买了不同的选修课书籍,艾莉奥丝实在是没有想到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新书是会咬人的,她不得不把它们装进不同的麻袋里,以防止它们撕咬在一起,若是拿回家的时候只剩一麻袋纸页残渣可就糟糕了,普洛弗一定会揶揄她的。
——
“好孩子。”黛西在送她的一双儿女登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前,特意揽着普洛弗的肩膀向他嘱咐道,“别再和艾莉置气了,到学校里一定要照顾好她,知道吗?”
普洛弗惝恍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还需要我照顾吗?他想,艾莉奥丝已经有了很多可以照顾她的人,她不需要他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推着艾莉奥丝的行李一起上了火车。
她和西奥多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隔间,然后他们坐在了一起。
这次普洛弗没有阻拦,他坐到了对侧,看向窗外丛林飞逝的绿光。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个好位置。
透明窗户倒映着她的影子,越是模糊他就越是想要看清,她的黑色头发为什么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她不停眨动的眼睛为什么不愿回望他?她樱桃般的嘴唇又在呢喃些什么?
该死,他终于明白比研究中世纪魔法史更难的课题是什么。
是忽视他亲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