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南北和谈之事。
直到风林吞服完所有骨粉,太后才拍板,开启了双方首脑和谈。
谈判定在三日之后的正午,天琴太后与催佑升总枢正式会面。
为此,要塞里又是一人一嘴,群策群力。
花师阳:“那老巫婆终于感到火烧眉毛,坐不住了,南北距离和平共荣不远啦!”
催佑升:“她多少岁来着?”
叶焕堂:“168岁。”
仇尊:“老子担心咱们这个阵容一上去,把她谈死在桌子上了怎么办?”
东方燃:“那就先帮她把继位者给定好了再谈!”
全场大笑。
“你们群大男人这样取笑一个老太太,不觉得羞羞脸吗?”柳梦遥没有笑,“我忠告你们,对女人不能来硬的,否则不会有好结果的。”
“柳梦遥说得对!”仇尊点点头,“所以你也得去。”
“什么?我?去谈判?”
“不是让你去谈,而是由你去软化老太后的心,后面我们就会好谈多了。”
“我有这么萌么我?”柳梦遥以为派她去卖萌,显得有些难为情。
“你想哪去了……”
“那你是指?”
“由你去弹一曲管风琴,要最动听的!”
“啊?可是弹什么好呢?在我们那边,最动听的都是挽歌。”
“那就挽歌。”
“不吉利吧……”
“我看最适合不过了,用挽歌给那老巫婆送葬去吧!”
众人大笑。
两城的谈判最终定在回云水寨,为此,北水还特意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谈判台。
北水尚黑,南音尚白,因此地毯也半黑半白。
地毯中央是宽大的谈判桌,双方首脑南北朝向坐,史官及记录员东西朝向坐。
在谈判台的两侧,是各自的议事大帐。
催佑升向北音坊定购了一架管风琴,安装在谈判现场,师傅们紧锣密鼓、不分昼夜地安装和调音,终于赶在谈判前一天全部调试完毕。
这一天,江面宽广平静,水下却暗流涌动。
双方首脑按照约定的时辰同时到场,天琴太后的金顶大轿比议事大帐还要大,由三十六位天宫侍卫亲自抬到谈判台前,当她走向谈判桌时,上千名官兵鸣礼炮、行南音军礼。
而北水人向来走到哪都是一伙一伙的,催佑升总枢领五大司首及花师阳统察并肩来到谈判桌,这一行人显得同仇敌忾、来势汹汹。
三位神枪队长指挥数千名士兵朝天鸣枪、行北水军礼。
双方登台的气势都非比寻常,仿佛这不是一场谈判,而是一场战斗。
北水人讲究团结,喜欢人多力量大,南音自古推崇个人英雄,以至于和谈形成了这样一幅画面——天琴太后独坐南音一端,在她对面的则是一字排开的北水高层。
北水总枢催佑升比太后整整小了一百四十岁,但他毕竟是一城之首,不得不以无所畏惧的目光扫视太后。
太后气定神闲:“既然是双方首脑和谈,催总枢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不知是撑场子呢,还是壮胆子?”
“因为北水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南音的事全部都由太后您一个人做主,您就不怕犯错误么?”
“不管何时何地,精英只是少数,庸人总占多数,既然无论谁来做决定都有可能犯错误,那为何不让精英来呢?起码犯错之概率会比庸人小许多。”
“不不不!”岂料太后这句话引来了全桌人的反对:“别乱下定义!什么叫无论谁来做决定都有可能犯错误?”“我们总枢就不会做错误的决定!”“你没听过北水总枢从不犯错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催佑升让大家安静,然后看向太后,“让太后「抛玉引砖」了,万分抱歉。”
“无碍,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太后也引用《左传》回答。
“南音太后果然气度非凡,不同凡响。”
“北水总枢从不犯错,也是后生可畏。”
“和谈的目的在于止戈,我想南北双方都不愿再看到流血牺牲的事件发生了,不知您同意吗?”
“哀家赞成总枢所说,希望此次和谈,能真正谈出点有用的东西。”
“太后所期盼的也是我所期盼的,想必一定会有所共识,达成双赢。”
“那就开始吧。”
“等一下,我们听说太后喜好歌舞声乐,为表诚意,也为了让双方在舒缓的氛围中沟通,我方特意准备了一场表演献给您,由来自界外的柳梦遥弹奏管风琴。”
说完,催佑升指了指场地周边一排排金属管。
“原来这铜管是界外的乐器?难怪哀家看不懂呢。”
“是的,管风琴在界外被誉为器乐之王,其音无与伦比,让人内心充满爱与和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想把这份美好分享给太后,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北水总枢特意准备的大礼,又是来自界外的神秘之音,哀家自然是期待的,那么就请界外人开始她的表演吧。”
催佑升朝坐在管风琴旁的柳梦遥点了点头,用目光示意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