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些惋惜的瞥了初楹一眼,看来侯爷怕是对这丫头不是太中意。
毕竟这种事强求不得。
尤其是侯爷那凉薄寡淡的性子。
既然这丫头自个也不乐意,便只能作罢了,神色俱疲的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了下去。
待初楹走到外面复古长廊后,这才如释重负的大大松了一口气,幸亏侯爷对她没半点想法。
否则,刚才若是侯爷松口要了她,老夫人自然也不会阻拦。
像她这般身份低贱的丫鬟,随随便便的指给主子奴仆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她刚走了几步,身后的府邸小厮刘安便欢天喜地的追了上来。
然后,将用牛皮纸包裹的几块如意糕递了过来。
他笑眯眯道:
“初楹,这是我好不容易溜出府给你买的如意糕,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赶紧的尝尝看,味道如何?”
“这可是我排了好长的队,好不容易从唐记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呢,赶紧的趁热吃,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初楹神色冷淡的扫了他一眼,拒绝道:
“不用,谢谢!”
她不想搭理他,转身欲走。
刘安又嬉皮笑脸的追了上来,一双色迷迷的贪婪的眼眸往她身上扫了好几圈,讨好一笑道:
“初楹,等改日我让爹寻个适当的机会,在侯爷面前提及一嘴,让侯爷将你许配给我,反正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你跟我客套什么啊,让你拿着就拿着。”
说完,他硬生生的将那一盒如意糕往初楹面前一塞。
然后,还趁机不怀好意的用咸猪手往初楹纤细嫩白的玉手上摸了几把,眼底戏谑目光浓重。
惹得初楹瞬间变了脸色,有些恼火的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导致那盒如意糕也一并被她零零散散的摔落在地上。
刘安仗着是刘管家的儿子,向来在侯府有恃无恐,没少拈花惹草调戏底下的丫鬟。
只要稍微有点姿色的丫鬟那个没被他给轻薄调戏过,那些丫鬟吃了亏,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吭声。
早就惹得底下的人怨声载道了。
刘安没想到初楹居然当众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了台面。
侯府底下的下人们那个见了他,不对他客客气气,恭顺有佳。
若不是见初楹姿色不错,长得娇俏,他何必三番五次的舔着脸讨好她。
因为屡次得不到初楹的好脸色。
刘安有些恼火扬手准备朝她洁白如玉的面颊扇了过去,怒不可泄道:
“初楹,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就是一身份低贱的贱婢,能嫁给我是你的福气,莫不是你还肖想攀高枝不成?更何况你还是罪臣之女,被没入侯府的官婢?”
蓦然,背后传来一记尖锐肃穆的女声:
“刘安,你做什么?”
刘安转目看了一眼身后伫立的洛云燕。
毕竟她是老夫人身边委以重任的红人,他不敢轻易得罪,忍了忍,狠狠的瞪了初楹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初楹看了看面前的妇人,轻轻唤了一声道:
“娘,您怎么来了,老夫人那里不需要伺候吗?”
洛云燕走上前来,宠溺的帮助女儿捋了捋耳际的碎发。
瞅着女儿出落的越来越惊艳娇俏的容貌。
别说在底下的那帮丫鬟面前算是翘首中的翘首了,就算跟那几位风华绝代的姨娘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老夫人惦记着她给侯爷当通房丫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都被她给敷衍了事的搪塞了过去。
没想到今日老夫人破天荒的还是在侯爷面前,提及了一嘴,亏得侯爷,没当场,应了下来。
否则,这丫头怕是躲不过去的。
加上这府邸有不少心怀歹意的小厮觊觎她的美貌,她务必想法子,保全她。
她猝然拉回了纷乱的思绪,勾唇温和一笑道:
“我不放心你,便出来看看,容姨娘待你如何,她没为难你吧!”
“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跟娘说,别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头,娘会想法子把你给调回到清远院伺候老夫人。”
之前初楹跟她一块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后来容姨娘不知怎么哄得侯府主母温氏亲自跟老夫人开了口,这才让初楹到容姨娘跟前伺候的。
她隐约感觉容姨娘应该跟她一样是穿越者,这才,行为举止比较跳脱张扬,不愿意被规矩所束缚。
想必应该不会过分的苛责底下的下人,因此,她才放心让初楹跟过去伺候。
初楹勾唇一笑道:
“娘,您就放心吧,容姨娘她待我很好。”
洛云燕点了点头道:
“嗯,那就好,娘必定想法子尽快的让老夫人开了恩典,给你卖身契,让你离开侯府。”
“这些年积攒了一些银子,也够你在外头开一间铺子,给你做点小本买卖养活你自己。”
“娘绝对不容许你一辈子低人一等做伺候人的活计,小时候你便跟着娘四处经营铺子做生意,娘教给你的那些生意场上的本事,应该没有忘吧!”
“若是遇到心仪的,就找个老实憨厚的人把自己给嫁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太平。”
“若是没遇到好的,宁愿不嫁,也绝对不能随便嫁人,之前娘便跟你说过,女子绝非嫁人这一条路。”
“女子在这世间有许多种活法,不能只局限于所谓的情爱,有时候这所谓的镜中月水中花的情爱带给你的不是希望和救赎,也许是将你拉入深潭之中无可自拔。”
“别跟娘一样,眼瞎寻错了良人,才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娘的人生已经不圆满了,娘只希望你这辈子能过的圆满,开心自在。”
初楹乖巧的应了一声道:
“娘,那您会跟初楹一块走吗?咱们一块离开这里好不好?”
洛云燕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轻笑道:
“你先走,娘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等料理完这些,娘就去寻你好不好?”
初楹跟母亲闲聊了几句后,方才离开。
又去了厨房给容姨娘取了晚膳,着急忙慌的回到了雅竹院。
她将取来的膳食一一摆放在圆形的红木桌案上。
容栀乔瞅着面前摆放的几碟子清汤寡水的膳食,不由神色略显几分沮丧。
她颇感无奈的叹息了几声道:
“怎么又是吃这个啊,这帮底下的狗奴才都是看菜下碟的主,看老娘不受宠,就如此苛责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