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白鸾虚弱地对她开怀一笑。
“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江流景眉头向下压,从兰竹手中接过白鸾,觉得手中布料有异,搓揉一下放到鼻头嗅到血腥味,“你受伤了 ?”
江流景说完,青鸾欲想握住白鸾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放。
“小伤,已经没事了。”
“我们回去。”
屋内的江行舟忽然出声:“兰竹,送小姐回去。”
“多谢哥哥。”江流景顿竹,回身向江行舟弯身道谢。
江流景全副身心放在白鸾这边,却没有注意到白鸾和江行舟的眼神交汇,更不会注意到江行舟看向她的眼神复杂,隐忍、愧疚,有一股莫大的悲伤沉于眼中。
江流景离去后,江行舟向中院匆匆走去。
“小姐,这是伤药,用后不久就会恢复了。”兰竹护送她们回到屋后,从袖中掏出一袋子药。
“都是吗?”江流景打开袋子扫了一眼,里面的瓶瓶罐罐超出她的想象。
“是的,小的先行告辞。”
在江流景和兰竹交谈期间,青鸾也在和白鸾小声交谈。
“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错便是错了,理应受罚。”
“何必如此固执?”
“……”
“我真是说不通你!”
青鸾缓慢地替她除去衣裳,恨不得用点力让她痛点长记性,又不舍得,只得在心里生闷气。
她知道白鸾同她不一样,从小她便被带走,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还要瞒着小姐,具体做何事也不同她讲。她感到郁闷,想帮她,又不知从何帮起,她明明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看出她沮丧的情绪,白鸾脸上神情一展,“不要多想。”
“怎么样了,兰竹这边给我好多药,青鸾你看看哪些适合。”江流景捧着药放在床上,越过青鸾查看白鸾的伤势。
“这……”
白鸾身上青横交错,有新添的伤痕,也有陈年旧疤,江流景伸手,白鸾拉起一旁的衣服挡住,不让她细瞧。
“小姐先回去休息,此处有青鸾便可。”
“我不放心。”
“小姐。”
白鸾脸色苍白却将衣服攥得很紧,坚决不让江流景靠近她,江流景也不做纠缠,两个伤者还是自顾自的好 ,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还让白鸾担心。
“好,有什么事情一定得喊我。”
“小姐若有事命春丽唤我。”
青鸾不放心道。
“行。”
回屋后,江流景躺在床上,思考着目前的状态。
濒临死亡的时刻也有了,还是无法回去,只能安于现状了吗?可我完全无法处理现下的状况,顶着江流景的身份,时刻担心被拆穿,古代的人信神鬼只会比现代更厉害吧。被拆穿后,我还是一死,死后会回去吗?
我为什么会穿过来?我是已经死了吗?
江流景又去了哪里?是归于天地了吗?
她带着各种问题睡去,眉眼仍是紧皱着的。
“白鸾怎么样了?”第二日一早,江流景询问身后盘发青鸾,白鸾的身体情况。
“伤势不重,休养几日便可。”
青鸾手中动作不停。
江流景脑中闪回昨晚看到白鸾浑身的伤痕,问道:“白鸾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幼时被贩卖遭到人伢子的毒打,久久不得治才留下。”青鸾迟疑着回答。
江流景听到她的犹豫,觉得她在瞒着什么。
“从公子那边受到的伤怎么不提?”
“小姐,我同你说实话,我也不知白鸾同公子在做何事,她自小便被公子要去,那时开始就时常受伤,在老爷被贬后,她才回到小姐身边。”
青鸾气愤白鸾的隐瞒,又心疼她时常受伤。
“白鸾会武吗?”
“会。”
从青鸾的话语中,江流景基本可以猜到白鸾是受训当暗卫一类,只是为何不告知青鸾和她。那浑身的伤,怎么忍下来的。
“呀!”
“怎么了?”
青鸾突然惊呼一声,江流景忙从自己地思绪中抽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发出感叹。
“要不你去休养,让白鸾回来。”
她是不明白,一个简单的发髻,青鸾是如何盘成鸟窝的。
“小姐说笑了。”
青鸾笑着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又把发髻拆掉。
“小姐,您的信。”
春丽在屋外喊着。
“你去拿信,我自己来。”
江流景把青鸾赶走,自己上手拿过发簪,简单的盘了个发髻。
还好她之前觉得扎发麻烦,学了用圆珠笔盘发,虽然配上衣服怪怪的,但总好过带着鸟窝出门。
“是林小姐的信。”青鸾递给她封面用朱红色画了朵桃花的信封。
靠近她鼻子时,险些被香味刺激到。
“为什么有这么,这么风骚的女子。”
江流景扬了扬信封,才拿至眼前拆开,突然想起什么,丢给青鸾让她念出来。
是一封邀请她去茶楼吃茶,并说有要事相告,如若不来今后她便不必询问的‘邀请函’。
“小姐,去么?”
“去。”
“可小姐你力气恢复了吗?”
啊,对,昨晚可能跑去找江行舟时激素上头,没什么感觉,回房后便发觉手脚发软,今早更严重,能独立站着的时间不超五分钟。
“有马车吧?”
“有。”
“能坐吧?”
“能。”
“那就可以。”
江流景合掌一拍,解决了。
“不行。”青鸾毫不犹豫地拒绝,与江流景对视,“无法保证安全,小姐,白鸾不在。”
也是,说不定瑞王已经盯上她了,安全为紧。
突然,江流景想到一个可能,私语几句。
青鸾觉得不可行,江流景神秘地同她说:“万事皆有可能。”
江府侧门,江流景和青鸾在风中思考。
为什么江行舟\/公子会在?
江流景眼神质问青鸾:你说什么了?
青鸾直呼冤枉,她真的只向公子说明需要强壮的家仆陪同出行。
“小景。”
“哥。”
马车旁的江行舟看到江流景唤她,江流景只得迎上去。
“哥今日无事?”
“正巧无事。”
江流景低头做了‘哦’的唇形,又抬头看向江行舟,嘴角微翘,“那哥同流景赴约可好?”
“本是如此。”
这一回马车上有软垫,终于不用坐得她屁股疼。
她不明白江府人的安排有什么意义,是为了护她,可也没护住?该受的伤还是受了,只是有一点很肯定,他们都很爱江流景。
可惜江流景早就……
“诶。”江流景思考得过于集中了,不经意叹气出声。
“可是不舒服?”江行舟温润的声音敲在她的耳旁。
“不是,有点闷了。”江流景赶忙掀起车窗帘子一角,凑头过去。
刚好看到街角穿着华贵的男子踹踢乞儿,行人视若无睹,心中一时堵住。
“别吹风。”
修长的手指把她的手拿开,放下车帘。
江流景目光顺着手指往上看,猝不及防地目光相对让两人都转头避开。
青鸾自上车始,就安静地待在一边,笨拙的脑子硬是不明白江行舟的态度。
在沥川时,公子和老爷待小姐如掌上明珠,何时发生改变的?
是来到扶苏,是覃夫人成为江府夫人,小姐中毒后,公子和老爷逐渐放弃小姐,任她由二小姐欺负。
而公子这些天的作为,也不似心中无小姐。
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