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被两丫鬟推了进来,随即便跟着顾四一同关门退下了。
而屋中站着的春桃,在看清楚了春枝的脸后不由的一愣。
这女子似乎与她长得有几分相像,顿时春桃便想起了母亲经常提起的她的亲姐姐春枝。
春枝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倒了一杯茶对春桃道:“过来喝杯茶吧。”
春桃在她的对面坐下,只打量了一下屋中的摆设,随即开口道:“你是我姐姐?”
春枝点了点头。
春桃见她当真是自己姐姐,便只拉住了春枝的手道:“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本来与母亲好好的待在府中,却被人强行带了过来,你怎么也在此处,也是被强行带过来的吗?”
春枝看着她,半晌才道:“是我让他们带你过来的,自你出生我便没有见过你,如今来了京城,想与你说说话。”
春枝的话春桃并没有相信,她只看了一眼春枝道:“姐姐,你莫要骗我了,虽我如今年纪不大,但在京中也是懂些事的,你是被这王府的主人困在此处的,母亲那次回去,一个人哭了许久,眼睛都哭肿了。”
说到此,春桃只又不由问道:“他为何要如此待姐姐?”
春枝见她一双眸子清澈见底,便知晓她还不过是一个有着好奇心的小姑娘,于是不由的道:“你以后便会明白了。”
春枝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望着这张与原主有几分相像的脸,只不由的道:“你且记住,以后不要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也不要让你不喜欢的人喜欢上你。”
春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虽被付府保护的极好,却并非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小姐,相反,她很明事理,又听劝,是以付允之与付夫人对这个女儿万分疼爱。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眼见着天色将晚,用完饭之后春枝便让春桃去休息了,待春桃走了之后,她坐在房中,只静静的等着顾昀回来。
她今日便想与他说讲明白,让他把人给送回去,知晓他送春桃过来的目的,一是为了告诫她付府如今的安危握在他的手中,二便是用春桃来威胁她。
这便是他惯用的伎俩,总是喜欢扯上无辜的人逼她就范。
无耻程度即便是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位,春枝心中已经想清楚,他想要的,便不就是她屈服吗?她便屈服就是。
总归顾昀对她的心思,更多的是因为得不到,越得不到的东西便会越想要,她便就让他彻底得到,新鲜感之后,恐怕很快他便会把她抛在脑后,到那时,不管是付府还是萝儿都无虞了。
“来人,”她刚一出声,门外的丫鬟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姑娘有什么吩咐?”
“告诉顾四,我想好了,让他明日便把妹妹给送回付府。”春枝的眼眸垂下,映衬着烛光撒下一片阴影。
顾四在门外听到丫鬟传来的话,只面上露出一丝喜色道,这次大人便是真的得偿所愿了。
不过付二姑娘送不送回去,他可做不了主,还是待主子回来,询问主子的意思。
顾昀刚下了马车踏进府中,便看见了顾四守在门口处的身影,他心中一提,只道:“何事?”
顾四只抱拳行礼道:“付姑娘说她已经想好,愿意以后陪着大人。”
听到此言,顾昀阴沉的脸色消散了几分,只抬步便向着静园而去,顾四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待踏进静园,院中的丫鬟早已经退下,只有一守夜的还站在檐下。
屋中的春枝听到丫鬟行礼声,便知晓人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书,只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随即拨开锦帐下了床榻。
见人进来,春枝先是行了一礼:“大人。”
顾昀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只用手解外衣的扣子准备把外衣给脱下来。
春枝见此,只手落在他胸前的腰带上,手指轻轻一转,腰带的结便被解了下来。
顾昀见此,眉头一挑,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不快,如此熟练的动作,可见是以前也并没有少做。
他脱下外袍,只身着中衣坐在了凳子上,春枝给他手边倒了一杯茶。
看着手边的清茶,顾昀只道:“本王如今不想喝茶。”
他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在桌面上,显然就是刻意找春枝的不痛快。
春枝心中已经想好了要妥协,自然不会再反驳他,便又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放在了他面前。
顾昀的脸上,这时才有了两分笑意,只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即丢在桌上道:“今日见了你妹妹,与她聊了些什么?”
春枝扯了扯唇:“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我曾经入京之时,她还未曾出生,如今竟已经这么大了。”
顾昀听她这样说,不由的也想起了她进京时的年纪,应当只有十四五岁,如今已经过去了这样久,他的手落在她脸上:“你当真不曾后悔?”
春枝敛了心神,出声道:“后悔又如何,能改变什么,我选择的事,便不想要后悔。”
顾昀盯着她的眸子只不由的眯了眯,随即只道:“这的确像你所说出的话。”
“你当初说你所嫁之人必须只有你一个,如今时过境迁,他也已经死去,我虽娶了公主,但心中并非有她,除了公主与你之外,自此之后,我便不会再纳妾,可也勉强合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意?”
春枝垂眸,并不与之对视:“我已经嫁人生子,即便是你留我在府中,也定然说服不了顾府中人。”
顾昀听到此冷哼了一声:“祖母父亲那里自然不需要你出面,只要我想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春枝如今不过一守寡妇人,实在担不起大人如此。”她的声音静静传出,只守寡二字刻意加重了些。
顾昀此时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只道:“你这是何意?还想为你那夫君守节不成?还是怕祖母他们找过来让你难堪?”
自然都不是,春枝只是在变相提醒他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要把时间耗费在她这刚死了丈夫的人身上。
若他以后再不纳妾,她又何时才能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