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邺看着方多病走出去,眼睛提溜一转:“大哥你们认识?”
李莲花笑着点了一下头:“认识。”
那日话本杀人案告破之后,他们准备离去,这傻小子还跟过来……
不过……药魔的安神香挺好用的。
薛邺感觉不像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应当还有一些渊源。
李莲花笑着含糊了几句,走出去道:“那几个人关在柴房里面,阿飞你去审问一下,我和小哥去一趟药田。”
他总觉得药田还有其他的线索。
张起灵点头跟上去。
阿飞确实适合审问的活。
两人原以为药田之中没有人,哪知方多病也在药田。
“李荷叶,看来我猜的不错,这药田果然是有蹊跷。”
李莲花敷衍笑了一下:“方少侠,在下略通岐黄之术,来药田自然是为了寻药,至于你说的蹊跷,在下便不懂了。”
张起灵瞥见方多病的脚,淡淡开口:“你脚边有脚印。”
再不提醒,这凶手的痕迹都得被抹平。
方多病哦哦了一声,瞥见脚印,眼底一喜:“啊,李藕粉,没想到你还挺心细的。”
张起灵别过头,朝着另一块药田走去。
不心细如何下地。
李莲花眯着眼,终于在草丛里找到一点线索。
他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小瓷瓶收入袖子,撑膝起身,便瞧见石水从不远处走过来。
“石水姐姐,你看这里有一个脚印。”
石水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立着的身影上,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怀念。
她直接越过方多病走过去,喊了一声:“李先生。”
李莲花听见这道声音脊背一僵,慢慢转过身去,温柔笑着,抬手抱了抱拳:“原来是石水姑娘。”
石水眸光依旧灼热地落在他身上,良久低头笑了一声:“李先生。”
她垂眸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您知道曾经的四顾门吗?”
李莲花啊了一声,摸了摸下巴道:“四顾门,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解散多年了?”
他哎了一声,神色惭惭地开口:“可惜了,当年呢,不曾看见那等风姿呢。”
石水眼色复杂地看向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那确实可惜,人人都说门主死了,可惜我不信……”
“他可是天下第一,笛飞声都能活着,他自然也活着。”
李莲花又啊了一声,抬手挠了挠鼻侧:“或许他已经葬身东海……那也是一个好的去处不是?”
石水摇了摇头,缓缓抬起头,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其实都希望他活着的……”
她略微停顿,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些年我一直想门主回来……后来,前段时间,百川院赏剑大会……”
清风拂过,将两人的衣摆吹的舒卷。
石水敛了神色,又继续道:“我看见了他……李先生……”
她眼底逐渐泛红,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或许百川院真的不是曾经的四顾门了……”
“少师专斩宵小……”
“却已是假剑……”
石水嗓音带着哽咽,仿佛很是无助:“李先生,李相夷的四顾门真的不在了……”
那日赏剑结束,她拿着少师,察觉不对。
百川院却还开了赏剑大会……多讽刺。
那日的门主看见假少师,该是多可笑。
李莲花怔愣地听着,衣袖里的手却已经捏紧。
他沉默片刻,侧头笑了笑,温言道:“四顾门不在,但百川院依旧秉承匡扶正义之道……这便很好。”
李莲花犹豫良久,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李相夷的四顾门没了……他的遗志尚存。”
石水听得这一番话,眼底布满水渍。
仅仅是遗志吗?
望着他转身离去的熟悉身影,嘴角扯了一抹苦笑:“李先生……”
李莲花顿下脚步却未转身。
却听见她继续说:“您说的对……他的遗志尚存……”
门主不愿相认吗?
她抬起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今日之话,醍醐灌顶。”
“石水祈愿李先生,身体康健,喜乐无忧。”
李莲花淡淡一笑,抬起手摆了摆:“好。”
方多病眨了眨眼,好奇地看向石水:“石水姐姐,这李荷叶,你很熟悉?”
他们似乎也就见过一次吧,怎么还行那么大的礼,听着语气还挺恭敬的。
石水良久才回神,方才的情绪已经尽数敛去:“去看一看仵作的验尸结果。”
张起灵见他们说完话,目光扫了一眼石水,也没有再说什么。
佛彼白石之中,似乎只有这个石水一直都在探案。
李莲花将衣袖里面瓷瓶递给他:“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药粉。”
张起灵接过看了看,随后缓缓开口:“找薛邺。”
两人走进书房,笛飞声已经坐在一旁喝茶,手里却翻阅着医书。
李莲花瞧见这稀奇的一幕:“哟,今天大阳打西边出来了,阿飞居然没有在练功。”
笛飞声听见他的打趣,冷哼一声:“都招了。”
李莲花坐下倒了两杯茶:“我们也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