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几个黑影用随身携带的小型破窗锤敲击开玻璃,细微的咔嚓一声,玻璃被轻松摘下。
他们举着枪,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合为一体。
夜色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他们沿着屋子,一间一间地找,从一楼找到三楼。
“咔嚓。”
一间门被锁上。
有东西!
他们用力地踹着门,门身剧烈的颤抖,在夜色下它的呻吟无人理会。
门终于被踹开,没来得及高兴,一颗子弹正中眉心,凝固的笑容卡在脸上,直到死,他还在为这一刻的胜利而雀跃。
“快闪开!”
黑影在连续失去三个同伴后反应过来,找好掩体躲藏起来。
“q!”外面的人大喊道,“周围已经被我们包围起来,你逃不掉的!”
外面每层窗口都有人把守,周围貌似真没可以逃跑的地方。
注定逃不掉了吗?
钟离情抿嘴,他死了没关系,但即墨白怎么办?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再过半年,他就可以去迎接属于他的新生活,即墨白的路还很长,这里不应该是他的终点。
“我可以出来,但是你得把跟我在一起的这个人放了。”
“你们的命在我们这,没资格和我们谈论条件。”
“我知道,我这个人有的东西不多,所有喜欢的都会用命去喜欢。”钟离情站起来,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外。
十几把黑色的枪对对准钟离情的脑袋。
“放了他,我跟你们走,你们抓我最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活的我可比死了的我更值钱。你们耗费那么多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现场安静十几秒,钟离情说的话无疑是打动了他们。
那边声音颤微了下,说道:“你把枪丢来,然后双手抱头走过来。”
“喂,你疯了!”
范觐抓住钟离情的衣角,对钟离情这种做法很不满。
钟离情眨眨眼睛,伪装要从范觐身边拿枪,轻吐出几个字。
钟离情按照他们的要求照做,来到那群人面前,双手被放反铐,两人按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衣服脱下当绳子绑住,一人用枪顶着他的腰让他走在中间。
满天的钞票在眼前飞来飞去,压着钟离情的人构想着,拿到钱以后的生活。
在到楼梯时,出现一个问题。
楼梯很窄,只能一个一个通过,电梯被设置,最多只可以承载三个男人的重量。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
“快点走啊,害怕得话让我走在最前面也行。”钟离情说道。
这个方法好像也不是不行。思考片刻,就变成钟离情走在最前面,楼梯是螺旋形状,一个人压着他,十几把枪指着同一个方向。
钟离情在前面带路,想着被所有人都畏惧的q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按压住,像只温顺的无害待宰的绵羊,这群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点得意。
一推弹珠从脚下滚出来,墙壁上凹陷,面粉一样的东西喷到那群人脸上,视力被剥夺,没有人顾得上钟离情,纷纷捂住眼睛哀嚎。
子桑怀在所有别墅中将这所给了钟离情不是没有原因,这里被改造过,别墅里面所有的物品包括这这栋别墅,都是陷阱。喷出来的东西是提取动物的毒液,腐蚀性很强,钟离情来到的一个小时里就把这里摸清楚,他把遥控器交给范觐,他在赌,赌范觐知道什么时候开,他一定可以逃过。
在喷雾出现,钟离情拼了老命滚开,等到声音由大变小后,他咬松绳子,用脚使劲把这束缚他的玩意儿推出。
获得自由后,钟离情抬头,不少人被倒在扶手上,没死,身体不断抽搐。
看着这些人痛苦的模样,钟离情的脸上又浮现出残忍的天真。
他走到一个个人后面,把人从扶手上推下去,倒在楼梯间的他则一个个踹下去。
一阵悠扬的歌声幽幽响起来。
范觐手握遥控器,骂骂咧咧地从房屋里出来。
途中踩到血迹,范觐吐槽,“真脏。”鞋底和鞋尖在那群倒地人的衣服上用力摩擦。
钟离情吹着口哨,从液体中选了两把好用的丢给范觐,顺带闻了下手上的液体。
“配合得不错。”
范觐把手里的宝贝左右看了一遍,“窗口还有人守着,怎么跑?”
“还能怎么跑?”钟离情微笑,“怕死吗?”
“和你这种祸害死一块真的倒霉。”嘴里说着吐槽钟离情的话,手下自动填充弹匣。
两人已经做好拼命地准备,找好掩体准备殊死搏斗。
天明,微敞开的大门还无人靠近。
又活过了一天,一天真是漫长。
看来,今年是他的幸运年份。
钟离情用了个假身份,租了套公寓,跟着范觐就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
“你真是不怕死。”范觐把巧克力丢到购物车里,他们昨天逃脱生死,还没到一天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活动,也不怕突然来颗子弹穿透他们的脑门。
“死亡这种东西,你经历多了便成习惯。”对于范觐的话,钟离情只是淡淡说道,“担心害怕如果可以使我活得无拘无束,那我更愿意天天带着这种情绪。”
子桑怀带着死恶来到这儿。
说实话,这里子桑怀并不想来,无奈治疗得到仪器不方便空运,不得不铤而走险。
子桑怀两人到达医院,便和钟离情通话,他和人商量,等死恶心脏好些,修养段时间就走,两人言简意赅,几句话说完所有。
医院里,死恶在等子桑怀,见到人的那一刻,死恶眼睛亮了亮。
子桑怀从身后变出一盒桂花糕,这种糕点不是特别甜,给死恶吃刚刚好。他出去的时候说是跟个朋友叙叙旧,死恶就着子桑怀的指尖吃了口糕点。
“要不要邀请你朋友一起吃个饭?”
“可以,但是不是现在。”子桑怀抽出张纸巾给死恶擦擦嘴角的碎屑,“现在我需要全心全意陪着我的死恶哥哥。”
死恶眉眼之间透露着温柔,说话的声音偏细,“我自己做检查也可以,朋友来一趟也不容易,可以的话你就去和人聚聚吧。”
子桑怀在死恶嘴角亲了一口,“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死恶的简检查结果不是特别好,几个指标都没有达标,心脏半年前在国内做了手术,没好效果,时间被安排到现在,明知现在并不是来这里的最好时间,子桑怀还是来了。
心肺功能在这次跨洋中收到不可避免的伤害,子桑怀看着一个个检查结果,眉头皱得厉害。
“别皱眉,”死恶坐在轮椅上,他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那怕在床上情绪最高的时候红润也不多。死恶把人招呼过来,轻揉了下他的耳朵。
“我都平安度过了二十多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子桑怀点点头,为了不让死恶分出心来担心他,他竭力露出一个微笑。
子桑怀有场不得不去的聚会。
他从小在这边长大,z国和m国两边跑,在这边生活的时间比另外的国家生活的时间长得多,很多朋友都在这块。
说是聚会,其实也就是包了个顶层包厢,子桑怀把人全就在死恶身边,带着钟离情一人前往赴约。
他们谈他们的,钟离情在后面充当背景板。
正事聊完,话题转移,有意无意的向钟离情而来。
“怀兄,你身后这小子是你的新宠吗?”子桑怀一个朋友w问道。
“心里已经有人,要安定下来。”子桑怀面色如常。
“怀哥好福气,年纪轻轻就要收心。”身旁的美人将酒递上,w品尝着美酒的芬芳,脑袋里还是钟离情的容貌。
w夸赞几句,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我看怀兄后面那小子长得不错,竟然不是怀兄的新宠,不知怀兄愿不愿意给我玩玩,当然,我愿意将北城郊区一块地来换。”
子桑怀他们圈子里有交换人玩的习惯,长得好活不错的经常是这个兄弟玩腻了就给另外看得上的玩。
“这人不是我的宠物,我怎么让给你?”
“唉,他既然和怀兄你来了,那就是你的人,你愿不愿意还不是怀兄一句话的事。”
子桑怀指尖轻点桌面,“他不是我的宠物,这得看他自己的选择。”一句话,表达了他的态度。
w见自己姿态放得如此低子桑怀依旧没给自己面子,今天来的都是熟人,换人是小,在熟人面前失去面试是大,一句话的事,子桑怀作为他的朋友,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w没在说什么,借口说要方便,出去一趟,过了会儿回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子桑怀敬了杯酒。
子桑怀来之前并不打算喝酒,原因很简单,死恶不喜欢酒精味儿。
面前的酒杯装着紫粉色的液体,漂亮的颜色在暧昧的灯光下如同增加一层滤镜,模糊且梦幻。
子桑怀拿起酒杯,一口喝下,肚子里火烧的感觉,脑袋变得笨重。
聚会结束,子桑怀倒在后桌上,半眯着眼,嘴里不停地喊着死恶的名字。
钟离情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好不容易把人找了个私密性有保障的酒店把人丢进去,自己打个地铺睡着。
本以为子桑怀睡一觉明早就会醒来,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第二天晚上还没醒。钟离情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去他名下的医院检查。
血液结果很快就出来,子桑怀中了药,不致命,会让他昏迷几日。
洗胃后,子桑怀悠悠转醒。
“Fuck!这狗玩意儿竟敢给我下药。”
“你赶紧看看哪条货出了问题。”
“我不会养饭桶。”
子桑怀缓过劲来,闭上眼睛等着眩晕感过去,虚弱的样子慢慢退去,面上越发狠厉。
“给我下药,不想活了!”w被带到子桑怀面前,按在地上,子桑怀把人踩在脚下,w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脑袋被子桑怀踩在脚下,跟踩气球似的,多用点力气就会爆炸样。
“啧啧,”钟离情俯下身子,“你算盘子怎么用都不应该算在他身上。”钟离情手上缠着绷带,最灵活的两根手指被绑住,拍着w脸的力度不算大,尽管如此,w还是怕得抖动不停。
“别吓他,兄弟一场,给个痛快,找个地方埋了吧。”
“这么善良?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当为我的人积点福。”
w一听,急了,连忙喊住要走的两人。
“我有个消息!”见两人没兴趣,他加大声音,“是K,一切的一切都是K要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