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过去。
陈秋秋裹得严严实实,坐立不安的坐在绫烟对面。
“唐小姐,那个药膏,你能不能再给我几盒?”
绫烟放下手中的书,眉目疏冷:“抱歉,那个药暂时没有了。”
“啊……”陈秋秋失落的叹了口气:“那什么时候有啊,我可以预定吗?”
绫烟并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面前这个女人瘦骨嶙峋,还对撕裂药膏需求量如此之大,难免觉得怪异。
并且,这种药膏,很少会有人需要。
“小姐,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陈秋秋闭上了嘴,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事,怎么能往外说。
绫烟看出她的迟疑,缓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女人的蜜嗓温柔舒服,像是耳道里按摩。
陈秋秋失神:“我……我老公……不对!”
她很警觉,咻的一下站起。
一脸警惕的对着绫烟说:“没什么,我只是骑自行车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
消了肿的眼睛里满是心虚。
这种事绫烟不好掺合,更何况对方并不愿意说,她没有助人为乐的爱好,也失去了耐心。
所以只是看着陈秋秋一拐一扭的离开。
绫烟打开医书,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翻看。
原本以为,陈秋秋在短时间内不会再过来了,却没想到,次日晚上她又过来了。
这次,陈秋秋脸色惨白,一张唇毫无血色,眼神涣散,坐在绫烟对面,浑身都在抖。
“小……小姐,我好疼。”
绫烟耐心的询问:“哪疼?”
“浑身,浑身都好疼啊,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下面,我今天流了好多血,特别疼,特别疼,像是有火在里面烧,有手在里面拧,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干不动活,小姐,我快撑不下去了。”
陈秋秋眼里蓄满了泪水,悔恨与痛苦一时之间在她脸上呈现。
绫烟淡淡的嗯了一声,站起套上了白大褂,走到左侧,掀开白色隔帘,在那张一米宽的病床上垫了一张纸。
“把裤子脱了,躺上去。”
陈秋秋蹒跚的走进去,手揪着裤腰带脱下,动作很慢,时而会因为大动作而痛苦的皱眉,倒吸一口冷气。
绫烟面无表情的拿了仪器,让陈秋秋张开腿,看了好几眼,耳边听着她不停的吸气。
那里的伤口狰狞,肿胀充血,而且还在不停的冒出血。
绫烟把仪器放好,很认真的给了个建议。
“你要是遭受了虐待,最好报警,我最后说一次,你这种情况,再不去医院,会死人的,而我这里,只是一个小诊所,没有无菌房,我不会给你做。”
陈秋秋颤颤巍巍的把裤子提上,听着绫烟的话,脸色越来越差。
“小……小姐……”
绫烟望向她,陈秋秋却已经撑不下去,两眼一闭,重重摔倒在地。
女人真的很瘦,瘦的只剩下骨头,身上的伤痕密布,像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绫烟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兜里,目光清冷,毫无情绪的居高临下看着。
顿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现在的她是一名医生。
喔,她得有良知。
绫烟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忽然,眸光微动,想到了什么,红唇微勾,脱掉白大褂,快步跑出去。
眼前一道黑影来过,她来不及停稳脚步,砰的一下撞上,对方的胸膛很硬,跟块石头似的。
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绫烟摸着额头后退一步,抬头看到是商渡,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唇角。
下一秒,她抓住商渡的手臂,在他冰冷的眸光中,超级小声的说道:“有个病人,晕倒了,需要送往人民医院,商渡,我抬不动她,怎么办?”
商渡眉头一拧,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你怎么样?”
“啊……?”绫烟一呆:“我,我没事。”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间,商渡冲进诊所,看到晕倒在地的陈秋秋,伸手要去抬他,手腕被绫烟抓住。
他抬眸:“绫烟,你到外面喊车,我抱她出去。”
绫烟暗色的唇瓣紧抿,暗红色的血丝在眼白晕开,紧盯着他的手,身上有压制不住的不耐与戾气。
她反悔了,
别人的命,关她什么事。
劝崽要抱她。
那她不如去死。
绫烟握着他的手腕不肯放,眼底一片执拗与偏执,眉眼低垂着,心口忍不住的烦躁与压抑。
“绫烟,听话。”
商渡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安抚:“你是医生,我是消防员,我们有责任救援每一个人,无关性别。”
绫烟没动。
她才不是什么救人的医生。
她会吃人命。
时间紧急,商渡眉头蹙起,扫了眼脸色苍白一直在冒冷汗的陈秋秋,他不知道绫烟为什么突然变卦,不让他送陈秋秋。
对方垂着头,他也不知道绫烟怎么想的。
但是……
商渡用商量的口气:“我们送她去医院,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行?”
绫烟瞥了一眼,声音沙哑:“你去喊车,我抱她。”
商渡没动。
商渡不相信。
商渡不想让她抱别人。
商渡突然也不想救人了。
绫烟把高跟鞋脱掉,从角落里拿出一双米白色靴子穿上,轻而易举的就把瘦弱的陈秋秋背在背上。
在商渡意外的目光下,她扭头说:“关门。”
商渡回过神,迅速把门关上,到马路边喊来一辆车。
跟着绫烟一同去了人民医院。
绫烟面无表情的给奄奄一息的陈秋秋塞了一粒药丸,闷闷不乐的垂着头,揪着衣摆。
商渡坐在她身旁,懒洋洋的靠着车窗,纯黑的眼瞳微眯,骨骼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
刚下班,他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没清理干净,却意外的有种恣意刚硬的帅气。
司机开的很快,一个小时的路程四十来分钟就到了。
绫烟多给了五十块钱,要求司机抱陈秋秋进去。
有钱不赚大傻子,司机兴高采烈的抱着陈秋秋进去。
绫烟跟来询问的医生字正腔圆的说明情况。
“下体严重撕裂,有出血情况,不排除忄生虐待……”
医生点头示意了解,转身快速与其他医生护士讲解,分工配合,随后进入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