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半仙的家。“是呀,既然迟半仙已经抱着必死的想法,那我对他做出的任何威胁就应该起不到任何效果了,可他为什么还要把身上的秘密告诉我呢?”那个民兵无意中说的话,显然起到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效果了。孙华庭开始在心里琢磨着迟半仙这么做的目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迟志坚肯定早就知道迟半仙会自杀,所以不可能再回孙家店村了。那迟半仙与自己说的那些秘密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要让自己在心里对三憨子充满恨意,甚至对三憨子不择手段地去报复,自己也确实想要这么干。”想到这里,孙泽庭的额头上不由地渗出一层冷汗。“好你个迟半仙,你他妈的比我还毒,临死还想坑我一把,想让我亲手把自己的亲儿子给毁了。”想明白迟半仙的用意后,心中充满怨恨的孙华庭就把目光看向了躺在炕上的迟半仙,就见此时的迟半仙也正瞪着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那双邪恶的眼睛里像是突然有了生气,充斥着嘲讽、不屑和挑衅,把孙华庭给吓得头皮发麻,撒腿就跑出了迟半仙的家门,直到他都快要跑回到自己家里,还一路上都觉得迟半仙那双血红的眼睛就在他的背后盯着他,要不是村里那骤然间连片响起的鞭炮声,孙华庭恐怕无法从那梦魇般的幻觉中走出来。进了家门的孙华庭一屁股瘫坐在炕上,浑然不觉的满头大汗散发出来的热气在他的头顶上升腾着,他的三个儿子见状后是又惊又恐,但惧于他平时的威严,没人敢上前询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丢了魂的孙华庭才像是还了阳似的面色有所好转,用着从未有过的和蔼语气对着孙家三兄弟说道“老大,你去和面,咱爷几个包酸菜馅饺子吃。”“老二,你把炕烧上,这屋里怎么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呢,烧完炕你再到供销社赊瓶好酒来,晚上咱爷仨再喝上一杯。”“三儿,给你个最艰巨的任务,你把我拿回来的鞭炮和双响子全给放了,让全村人都知道,咱家的鞭最响。”孙家兄弟从未见过孙华庭用这种语气和他们讲过话,一时不知道孙华庭是何用意,或者说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从孙华庭嘴里说出来的话,所以,在听到孙华庭的吩咐后愣在当场没有立马做出反应。“怎么?你们都聋了?”孙华庭再次露出平时那严肃的表情。“爸,我这就去剁馅。”“爸,我也去点火。”孙泽木和孙泽舟一边兴奋地答应着,一边加快了脚上的动作。可孙泽航还是站在原地没动,神色诧异地打量着孙华庭。
看着自从他母亲去世以后就对自己生分了许多的孙泽航,孙华庭充满怜爱地伸出手准备去抚摸孙泽航的头顶,结果被孙泽航偏头躲过了。刚要发作的孙华庭,在想到刚才自己差一点就铸成了大错,于是,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后便缩了回去,对孙泽航用着柔和的语气说道“三儿,咱们孙家已经好多年没过个像样的年了,今年,咱们家热热闹闹地过个年算是给以后的日子开个好头,以后,咱们一家人就拧成一股绳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孙泽航没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使劲咬着嘴唇的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不大的工夫,孙家门口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有一种人,心中是装不下任何事情的,要是让这种人去保守秘密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而那两个知道迟半仙死讯的民兵,其中就有一个是这样的人,所以,在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