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见赵宣返回,便问道:“那龙虎山的道士对你说了什么?”
“无甚大事!那老道士告诉我,‘张天师’早已算到我会到此,特意命他在此等候。
又莫名其妙给了我一封信和一个玉佩,说是对我日后有助。
我却是不信他的鬼话,估摸着天师道现在日子难过。故意在这里埋伏,见到大队鲜衣怒马,就上前忽悠我。
他是想来打秋风的还差不多,我信了他才是落了他的圈套,呵呵。”
说着,赵宣便把老道士所述告知,并把信传于玲珑、云平等人。
云平看过信中所述,目光一凝,“张天师果然名不虚传,公子却是误会了他。”
赵宣疑惑,“何解?”
云平叹道:“师叔祖,您应当知道我一脉,晓阴阳,懂理数,知面相,悉天机。
然师叔祖自从得了鬼谷密藏,进了祖师爷的洞府,就被祖师爷蒙蔽了天机。
凭我所学,却是看不透您的面相,看您犹如镜中观月,朦胧一片。
可张天师却能一语道破!”
他顿了顿,“长天浩渺任云悠,空谷清风拂面柔。顺时应势愁自去,遂意人生乐自悠。
这四句话取每句首字,便是‘长空顺遂’,‘长空’不就是指您吗?
下面两句话出自于《道德经》中之言,意思是:大丈夫当立身敦厚,不居于浇薄;存心朴实,不居于虚华。
方可顺遂!”
赵宣大惊,“张天师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
云平点点头,说着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在旁,略显激动道:“师叔祖,结合陈道长前言所述,‘东南方虹光突显,紫微星东偏向西移,却未冲北斗’。
意思是:他张天师夜观天象,知公子命格贵不可言,降世东南,现在从东向西行去,还没有和北方帝星产生冲突。
只要公子戒骄戒躁,敦厚待人,不务虚华,顺其自然,便可诸事顺遂。”
赵宣目若铜铃,心中不由狠狠一跳,差点乱了真气。
“张天师的意思是,我有可能做皇帝?这也太假了吧?”赵宣很不争气地问道。
皇帝谁人不想做?可若要他从尸山血海中登上那个位置,他是不肯的。不是他悲天悯人,心若菩萨,却是真的可怜天下百姓。
“此事休要再提,你和刘谦一个样,心里老是想着造反。我鬼谷门人当真没一个是良民,先就此接过吧!”赵宣马上封口。
云平难掩激荡,但还是同意。
赵宣狠狠甩了甩头,把那片刻迟疑抛入脑后,“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百人队伍复又前行,过了三日,已是出了江西地界。
沿途倒是无事,偶尔有些匪徒,看到他们浩浩荡荡一伙人,也不敢上前。有几个小门小派,想上前觐见,赵宣也是命人打发了。
这日,他们就到了长沙府。
“舟车劳顿多日,今天我们就在长沙府住下吧,据说府尊大人是伯父的学生,我们便去打搅一二。”赵宣吩咐下去。
长沙府守城将士看到他们这一大队人马,也是被吓了一跳。虽然来人身穿普通服饰,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赵喜上前递过通关碟引,并说明来意,守城将士便让他一人进城,赵宣他们却是在城门口等待。
不一会,赵喜便领着一人回来,只见那人对将士耳语一通,便放行了。
“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府尊大人特命小人前来接驾,他已在府衙等候了!”那人恭顺拜倒。
“好!叨扰府尊大人了!你在前领路!”赵宣以示免礼。
长沙府是进西南第一大府,自古以来便是重要战略必争之地,因此也是繁荣异常。
路上几人左顾右盼,红袖和玲珑也是格外心奇,“老爷快看,那是我们馨香园的分店!”
只见长沙馨香园占地极广,雕栏玉砌,楼瓦红装,甚是气派,赵宣不由点头。
酒楼门口也是有样学样,挂满横幅,吸引客人。
赵宣唤过赵喜,“你去安排,今日他们都住在馨香园,一应开支记在我账上,若是住不下,便再找几间客栈。”
那带路之人上前阿谀,“侯爷的馨香园,现在是我长沙府最奢华的酒楼。生意昌隆,门庭若市,我家大人也是时时捧场。”
赵宣赶忙谢过,“生意还是得靠世兄照拂,到底是自家人啊!”
闲聊间,几人已经到了长沙府衙门口。
只见一个两鬓斑驳,面容却是俊朗的青中年人已在府前等候,“贤弟登临长沙,为兄有失远迎了!”
赵宣连忙上前行礼,长沙府乃战略重镇,府尊亦是三品高官。赵宣虽是“神武侯”,官职却是虚衔,所以两人倒是地位相当。
“师兄折煞小弟了,此番叨扰,也是存了与师兄亲近的意思在内!
这是内子赵玲珑,还不见过师兄!”赵宣行礼后对玲珑说道。
玲珑也是盈盈一福!
“这是冠军大将军的公子,呼延卓小将军。”赵宣又介绍。
双方又是见礼,府尊便把人领入了内堂见茶。
长沙府的府尊姓朱,单名一个辉字,草字长卿。王玄年是他的座师,所以赵宣称他为师兄,当然“世兄”也可。
此人两榜进士出身,但武略也是不俗,实力已达先天化神初期,所以经略长沙要地。
临行前王总督已对他一一告知。
双方在堂内坐下,朱辉先开口道:“今日喜鹊早立枝头,想必是有贵客临门,果不其然,等来了贤弟。
贤弟大名如雷贯耳,恨不能早日与你相见,前些日子家师还有书信寄来,对贤弟那是赞不绝口。
此番可是为那天心宗而来?”
赵宣回道:“正是!我等十余日前出门,皆是避府不进,临衙不入,只是到了师兄地头,却是不能如此了。
免得师兄怪我不识礼数,多有叨扰,还望师兄莫要嫌弃。”
朱辉忙说道:“正该如此,家师如同长卿之父,有再造之恩,贤弟便如我之手足,何来叨扰一说。
你且安心多住几日,与为兄多话家常,我亦是十分想念家师。
况且,他老人家常常夸赞于你,赞你文武兼备,又精通商贾之道,正好可以指点为兄。”
赵宣忙称不敢,一时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