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柔,你为何要做出放虎归山的鲁莽行为?以后想将其制服,恐怕很难。”
夏语柔深吸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试图稳住体内因连番激战而紊乱的气息,身形微微一晃,显然是灵力透支到了极限。
凤鸣剑在她手中轻轻颤抖,最终无力地滑落,插入了一旁的泥土之中,剑尖轻颤,似乎也在诉说着主人的虚弱与疲惫。
她双腿一软,眼看就要倒下,江婉眼疾手快,忙上前一步,稳稳的将其扶住。
“婉婉,我没事,只是……召唤火凤耗费了我太多灵力。若真将他们逼入绝境,以黑煞的修为,恐怕会为了白煞不惜性命反扑,到时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夜色虽已淡去,但晨光尚未完全洒满这片竹林,那蒙蒙亮的晨曦却显得灰暗。
两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院中,由凤灵汇集成的烈焰结界守护着此处的安宁。
夏语柔轻靠在离竹子最近的角落,双腿盘膝,闭上凤眸,渐渐的周身开始有细微的火光跳跃,那是大宗师灵力在自行流转,也是天凤体特有的火焰在修补损耗。
火焰环绕间,略显苍白的面庞却难掩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涅盘重生的凤凰。
而江婉则坐在靠近井旁的干地上闭目凝神,双手交叠于丹田前,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周身隐隐有阴阳二气交织的微妙景象,是目前宗师级独有的阴阳调和之态。
天光终于挣脱厚重的云层,虽然依旧阴沉,但微弱的阳光穿透缝隙洒在院中。
夏语柔睁开眼,双眸中燃烧着烈焰,吸吐纳气间似乎能引导微弱的灵气波动。
插在竹林中的凤鸣剑感受到主人的剑意,剑身闪烁着火焰自动归鞘回主手中。
江婉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眼,双眸清澈如水,依旧是那副冰山美人的姿态。
她站起身来,周身环绕的阴阳二气归于平静,仿佛昨晚的打斗只不过是场梦。
夏语柔感觉到自身灵力充沛,来到江婉面前,严峻道:“我们赶紧去救小雪。”
江婉跨上停在院子里的赛摩,不放心的叮嘱:“那人貌似很强,千万得谨慎。”
“又不是啥鬼魅,我大宗师还怕他?”
顿了顿,夏语柔接着说道:“婉婉,黑煞不是说有啥迷雾法阵嘛?车子你就别骑了,我们开车去,不分开较为安全些。”
说完,她坐进了越野车的主驾驶。
江婉也觉得语柔说的在理,用手轻抚着赛摩的黑色纹路,只能暂时舍弃爱车。
随着越野车的引擎发动,来了个漂亮的漂移冲出结界,向着云隐村极速飞驰。
车内的气氛十分凝重,夏语柔紧握着方向盘,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缓缓的说出心中的疑惑:“婉婉,你说黑煞为何会称小雪为圣女?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不清楚,或许到了云隐村才知道。”
江婉侧头望向窗外,雨后的大山显得更加诡异,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未解之谜。
夏语柔猛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如同脱缰野马,轰鸣声中穿梭在曲折的山路上。
刹那间,前方原本清晰可见的景致突得发生转变,骤然间被浓厚的白雾吞噬。
周围的雾气浓郁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视线所及之处,不过数米之遥便是一片混沌,连近处的树木轮廓也变得模糊不清。
车灯在雾海中奋力穿透,却只能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光束在雾中扭曲、散射,就好像一只萤火虫突然迷失了方向。
江婉面色凝重,皱着眉头四处张望道“当心,我们可能已误入了迷雾法阵。”
夏语柔不信那个邪,紧盯着前方那没有尽头的白雾,猛地一踩油门,越野车轰鸣着,车轮在湿滑的泥泞道路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试图想要冲破这无形的牢笼。
无论她如何努力,周围的景色依旧如初,浓雾牢牢的缠绕着车身,每一次转弯,终究会被某种力量牵引回到了原点。
夏语柔紧蹙眉头,双手紧握方向盘,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焦灼的视线在茫茫白雾中搜寻着任何能够走出去的线索。
她猛的打方向盘往后掉头,车身几乎与路边的大树擦肩而过,激起一片泥泞。
兜兜转转,不光找不到去往云隐村的路,连来时的桦华村也消失的没了踪影。
即便变换方向,亦或者往相反的路行驶,周围的景致依旧重复着相同的轮回。
那片浓的化不开的雾,以及路边的树影,还有在泥泞路上碾压过的轮胎痕迹。
“这哪是迷雾法阵,分明是鬼打墙!”
夏语柔边说边打开车门,一股浓雾涌入车内,车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她和江婉站在车外,四周被厚重的白雾紧紧包裹,宛如正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两人尝试性地迈出几步,脚下的泥泞地面传来细微的吸力,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彼此的气息声来确认对方的存在。
“婉婉,这些雾……似乎在动!”
一阵微风拂过,此时的白雾跟平常的不同,宛如幽灵在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夏语柔体内的灵力开始涌动,紧握的拳头随即松开了,掌心冒着火红的烈焰。
江婉见状,立即出声阻止道:“这里的雾气不同寻常,贸然使用凤灵可能会触发未知的危险,也会使我们葬身火海中。”
强压住心中那沸腾的热血,她焦灼的问道:“婉婉,现在该怎么办呀?小雪还等着我们去救呢,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江婉周身泛起淡淡的黑白二气,双手缓缓拉开,掌心有微小的旋涡在旋转,试图以宗师级的阴阳之力去破解迷雾法阵。
随着一柔一刚的灵力释放,周围的雾气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的浓郁,甚至还带着挑衅的意味在她们身侧游走。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风声穿透了厚重的白雾,仿佛远古的呼唤在耳边回响。
一道细微的光芒自她掌心汇聚,那是灵力凝聚到极点的体现,却也只能让这迷雾轻轻颤动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