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北陵王与北王妃的谋逆消息犹如野火燎原般迅速在龙阳城内蔓延。
街头巷尾,茶楼酒馆,乃至于风月场所,都充斥着对这场大逆不道的议论。
阳光斜洒在老槐树下,几位布衣老者面色凝重的围坐一圈,手中的烟斗忽明忽暗,其中一老者低声愤慨的说道:“北陵王是君王之后,怎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另一名老者压低声音道:“王妃为民请命做了许多好事,若没有王妃,我堂弟一家早就饿死在了干旱之年。如此侠义心肠的女子,又岂会是传言的那般妖妃?”
几位年轻的书生则是眉头紧锁,交头接耳,满是对世事无常的惊愕与不解。
城墙处巡逻的士兵们也不相信北陵王与王妃是祸乱之人,心里虽有疑虑,但都不敢妄自揣测皇室之内的事情。
城墙上,刘副将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坚定:“统领大人,近日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末将发现,即便是市井小民,对北陵王与王妃的忠诚亦有所保留,他们私下议论,多是不信之词。然,谣言猛于虎,若不及时平息,恐生变故。”
张统领望向远方北陵的方向,沉声道:“谣言虽可畏,但不得不信。即刻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挑选最精锐的五千将士随本将立即北上讨伐北陵王与北王妃,将其捉拿交给圣上定夺。剩下的将士加强城中巡逻,防止有心之人趁机作乱。”
城楼下,五千将士列队整齐,刘副将立于高台上,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诸位将士,统领大人有令,即刻北上,讨伐北陵王与北王妃,以正龙国纲纪!其实各位的心情跟我一样,但军令如山,不可动摇。此行,不仅是为了执行命令,我们的职责是为了守护家园及百姓的安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队伍中隐约传来几声低叹,随即被坚定的呼吸声所取代。
几位年长的将士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即便心有万般不愿,但军人的职责就是守护家园,必须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
张统领突然注意到刘副将身旁的假李卫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却又异常刺眼的冷笑,虽然只有一瞬,但看的清清楚楚,那虚伪的笑容像是寒冰中绽放的毒蛇之花。
他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刘副将,你乃我军中栋梁,此行北上,虽势在必行,但城中亦不可轻视。你留下守护城中百姓,更要保护好圣上。”
刘副将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被体内的忠诚与服从所取代。
他双手抱拳道:“末将领命!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城中安宁,确保圣上无虞。”
之后,张统领跨上了自己那匹雄壮的战马,身披银色盔甲,玲珑弓箭斜挂于鞍侧,箭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光。
随着西北边的侧门打开,五千精锐将士步伐整齐划一,铠甲碰撞的声响,与战靴踏地的轰鸣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歌。
阳光洒在他们坚毅的脸庞上,每双眼睛都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职责的坚守。
张统领一马当先,马蹄声踏地如雷,身后是五千将士紧随其后的壮观景象。
出了城,他们向着北陵的方向进发。
沿途中,百姓们纷纷驻足,望着这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的兵马将士们,敬畏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守护家园的钢铁长城。
刘副将立于城楼之上,目光深远地凝视着张统领率队远去的背影,直至那支钢铁洪流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地平线上。
他扫过城下忙碌的士兵,目光落在假李卫那张看似忠诚实则深藏不露的脸上。
“李卫,全城加强戒备,尤其是皇宫周边,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增派巡逻队昼夜巡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上报。”
假李卫躬身行礼,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但随即被恭敬之色掩盖。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他假意安排完刘副将交代的事情后,悄然避开了巡逻队的视线,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弄,来到了郊外的一条小河旁。
杜文轩早已在河岸边等候多时,身着一袭素雅长袍,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一副大局尽在掌握的胸有成竹的模样。
微风拂过,带动他的衣袂飘飘。
假李卫恭敬的躬身说道:“主上,张德远已率精锐北上,城中兵力空虚,正是我们布局的好时机。南王那边,我已暗中送信,透露北王妃会魅惑人心之术,已经迷惑了北陵王的心神,萌生了叛逆之心。”
“你继续煽风点火,务必要让任晨南与任晨毅之间的关系因任晨曦而破裂。”
“主上,南王对皇上的不满已非一日之寒。他暗中囤积兵力,表面上是为防外患,实则是对皇权有所图谋。据属下探知,南王欲夺四大将军的兵符,想要削弱皇上那边的势力,从而巩固自身地位。”
杜文轩手中折扇缓缓收拢,冷笑道:“南王此举,倒是给了我们可乘之机。你暗中挑拨南王与几位重臣的关系,让所有人都在猜忌与不信任中相互撕扯。”
“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
假李卫领命而去,留下杜文轩独自立于河岸边,微风似乎与他内心不谋而合。
“北陵王,我虽杀不了你,但任天做的恶得由子偿还,必用你血脉至亲来祭奠我父母在天之灵,亡国之恨不共戴天。”
他低声呢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滔天的恨意,誓必要与任晨曦不死不休。
仇恨的种子在杜文轩的心底根深蒂固,但内心的火焰也夹杂着一丝悔恨。
在他孤寂的身影下,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与二娘擂台相识的画面,如今却因自己的复仇计划而卷入了无休止的漩涡之中。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
杜文轩低声自语,二娘的两个跟班都是惨死在他的阴谋下,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那是他亲手种下的恶果,更是无法挽回的过错,已成为二娘不共戴天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