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放在心上,母后只是提醒,咱们谨慎便是,医师也说过你的体质无碍。”
林清霜焦虑握住他的臂膀,“但北城,我的腹似有些不适。”
顾北城面色剧变,怎会如此凑巧?刚刚杜文倩才提及林清霜胎状可能不稳,林清霜便随即出现不适?
他果断决定:“随我去医馆。”
林清霜迟疑,“我并未确信身体有何异常,娘亲说我状况欠佳,因此我……”
顾北城理解地点点头:“更换衣饰,别胡思乱想,验明便可见分晓。”
他意志坚定,林清霜若觉得腹部不适,便去就医查证。若是体恙,当尽早治疗。若仅心理作祟,检查过后自能使林清霜心定。
林清霜点点头,虽觉此刻往医馆不佳,然而心底的顾虑驱使她行动。她起身前往净室,欲解决问题再穿衣,然而目光扫至内裤,眼前一片晕眩,差些在马桶上摔倒,心底的惊恐陡升。
“北城……我……”
林清霜眼眶含泪,急呼出声。
顾北城疾步奔进净室,看见泪眼汪汪的林清霜,一瞬愣怔,继而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头脑中轰鸣骤生。
他立刻替林清霜理好衣饰,抱起她快步下了楼。
疾驰的马车中,顾北城紧紧搂住林清霜,感觉怀里的她身躯微微颤抖。方才,林清霜净室惊变,竟发现内裤上有殷红之色,对一名孕妇来说,这无疑是不详的预兆。
“没事的,放心。”
顾北城低沉安抚,心中却不乏紧张。但他不容显露焦虑,唯恐增加林清霜的担忧。此刻他轻抚林清霜的背脊,不断宽慰着她,一遍遍述说着安舒的话语...
寒风拂过的夜晚,林霜清紧紧闭合的双唇无法挤出任何一个回应。她将顾北城搂入怀中,此刻心中的恐惧如同冬夜的严寒,她的肚腹阵阵绞痛,心如刀割。
古朴的大宅里,杜云舒的神色显得异常苍白。在闺房的软榻上,她紧皱着眉心,仿佛纠结的云朵在心间弥漫。
顾北城抱持林霜清火急火燎地下楼那一幕,她一字不落,听得真真切切。赶忙下去询问才知,是林霜清突然不适需去医院。
当初怎么交代的?让她多留意,多留意,她们偏偏就是充耳不闻。这深夜前往医院,必定是病情恶化了。
柳嬷嬷看着忧虑的杜云舒劝慰道:“少奶奶,别太忧心。”
“怎能不多想?她腹中胎儿若是保不住,将来可就棘手了。北城那孩子看她的眼神,怎会轻易放过她?”
杜云舒记得,顾北城曾提及若疑心林霜清居心不轨,便可以领养子嗣为顾家延续血脉,或是等待顾晓晴成亲后再让孩子承袭家业。
那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说,林霜清非弃之不顾,而继承人可另行栽培。
杜云舒心焦如焚,倘若林霜清真出意外无法孕育,顾北城恐再提旧事。她无法忍受家业落入旁门左道之手。
柳嬷嬷见状无从安慰,唯有祈祷林霜清能平安度过,不然顾家必然动荡不宁。
林霜清伴随顾北城到医馆后,医师听诊后即刻为她安排周全的诊疗。
她满心惶恐,手足冷冽如冬水,顾北城牢牢握住她的双手,始终伴在她的侧旁。前两次怀孕时顾北城皆不在,初孕期的她并未打动他,第二次则是在告知有孕的当头遭遇灾难。
那时,顾北城尚未有为人父之心。如今截然不同,他与林霜清确认了情感,对这胎宝贝满怀欢喜和期盼,这宝贝若是再遇不幸...
顾北城不敢继续设想,仅仅紧握林霜清的手,不断给予安慰。
检查报告迅速出炉,林霜清有轻度出血但并不危急,胎儿状态稳定,未有堕胎征兆。医生判断病因可能源于过度焦虑及今日的疲倦所致。
她确实忙碌了一整天,医院与街头奔波,回家后还在换衣打扮,这对孕体而言确实超负荷。医师提议林霜清务必静养,最好几日内保持平躺,如胎儿仍不安稳便要考虑保胎丹。总之情况尚未糟糕至极,尚属正常生理反应。
顾北城释然地松了口气,林霜清紧张的心弦稍微缓和了些许。遵从医师的意见,林霜清和顾北城趁着月色归家。
毕竟她情况无碍,无需留院保胎,住医院反而可能加剧其精神负担。
夜已深,顾家门口,林霜清和顾北城疲倦地返回,见杜云舒还未歇息,两人都略显讶异。
“诊断结果如何?” 杜云舒开口询问,紧张的双眸落在林霜清微微凸起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