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亲属虽然能力有限,但存世便足以作为证明林冰清身世的线索,总不能让他们统统从世间消失吧。”
“你先带她离开,防止事态持续升温,陆震天既然放出消息,显然是孤注一掷,不容他带着林冰清的亲人们来闹事。事情平息后,再想办法让这些亲戚保持沉默。”
“明白了。”顾北城颌首,这的确是最妥善的办法。
在他和杜文瑾再度研议对策之时,书童匆匆禀告,媒体公关早已布置妥善,风波已被悄然平息,此消息未及广传。
幸而这则新闻被及时遏制,传播者仅寥寥几人,皆限于初始的论剑坛之上。即便顾家商厦巍峨,然而其瞩目度仍逊于当红武者,此事此刻,尚未演变至无法收拾的境地。
若无林冰青近日在玉雕界扬名夺魁之举,她自身的热度也不至此刻这般引人注目。
“暂且莫让法律顾问发布声明,既然风波平定,舆论本淡,公开露面倒似搏眼球之策。”杜文瑾目光狠厉,话语中藏锋芒。
“查清始作俑者的来历,陆震天若有涉,必使之入囚。”
杜文瑾的眼神犹如淬了毒的匕首,对陆家满腔嫌恶。将陆氏一族逐一囚禁,或许是唯一的止歇之道。
“嗯,明白了。”顾北城点头,朝杜文瑾深深道谢,“娘,多谢。”
杜文瑾摆摆手,“为娘自当尽心尽力护佑子女,然儿已长成,诸多事物哪怕我操心,亦未必受领,更或生嫌。”
她起身离去,柳婶急忙上前搀扶,二人离去身影微微躬曲。
听闻杜文瑾的肺腑之言,顾北城心有刺痛。他在榻上静坐片刻调适心情,随后登上二楼。
林冰青虽先行回房,但仍忐忑难安。待顾北城步入房内,她立时开口询问,“北城,情况如何?”
杜文瑾恼怒的模样,在她心中盘桓不去,而顾北城会如何去对付这事,林冰青确乎未知。
“收拾行李,我们暂避国外数日。”
听此一言,林冰青心头陡然一紧,“情形这般严峻?”
“不算甚重,已有压制。以防陆震天再起风浪,我俩先离此地为妙,正值我们新婚,也宜度个蜜月。”
林冰青闻言惊讶,“度蜜月”,这三字从顾北城口说出令她不期。若非此时,她必然心悦,然而顾北城此刻要带她远离,心中只剩不安。
林冰青草率收拾行囊,毫无秩序,而顾北城安排有序,已请贴身书童预订好她与顾北城的机票和旅舍。
见林冰青杂乱无章的箱子,顾北城道,“别带这些了,到地方再购置便可。”
毕竟下榻旅店,日常杂物不必携带,衣物饰品,钱足可解万难。
顾北城携林冰青直达飞鹰堡,经十数时辰的飞行,终至异国他乡。尽管顾北城所乘乃是云鹤舱,舒适度极佳,然而心怀忧虑的林冰青始终未曾入眠,漫长旅程苦不堪言。
下榻的乃是一座繁星级的华美套房,但林冰青此刻毫无游赏之意,甫至即沐浴更衣,随后瘫软在床榻上。
顾北城在空中小憩,此刻并无疲倦之感。他注视着酣睡中的林冰青,悄然拿起手机退出房间,细心掩上门扉。
“事情进展怎样?”他拨通书童的电话,低声询问。
“消息已封,正追索泄露者身份。我已经联系过那位记者,他确实去了陆家删去电脑照片,但不知如今泄露的图片由何而来。”
“这样的事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问剑江湖。”顾北城面色晦暗,已然断绝了此记者前程。
他又打听了几桩商界琐事,随后向杜文瑾报以平安。两国之间时差迥异,如今这里正值午夜,A市已破晓。
杜文瑾正在用早膳,神态疲惫,眼底隐约浮现出乌黑的眼袋。昨晚,顾晓晴获知顾北城与林冰青结婚出国,闹了一场大动静。经杜文瑾多方抚慰,她才稍稍安静下来。
对于网上林冰青与陆溶深婚礼照片之事,顾晓晴一无所知,但在夜晚朋友向她问及,她试图查探,却一无所获。
杜文瑾接起电话,“抵达旅馆了吗?”
“嗯,到了,娘亲,您可安好?家中状况如何?”
“我没事,家里亦无恙。既然去了,就多留些时日当做休整吧。”
顾北城性情勤谨,曾一年无一日休憩,企业蒸蒸日上背后,杜文瑾忧心儿子身心健康。尽管不喜顾北城与林冰青共度蜜月,但现在既已成行,他亦应借此契机,稍事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