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信号屏蔽器一开,刘宇的生死就真是落到黎妄手里了。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嘴角的弧度几乎没有变化,他抽出从秦殊那里顺来的匕首,一步步走向刘宇。
那肥胖的身体不断往后退着,嘴里不断发出惨叫声和求救声。
过来过去的员工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温柚抱着文件站在楼梯拐角等着,他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了,脸上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对着向他打招呼的员工点点头。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在原地等了一会后还是过去敲了敲门。
“首领,差不多得了,这还有一堆文件等你审批呢。”
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门一下子被拉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温柚习惯的退后两步,躲在墙后面,一只手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他,“这次怎么搞得这么恶心?一会后勤那边还得提着刀来找你信不信?”
黎妄抹了把脸上的血,轻笑了一下,“怎么感觉你卸任后勤部组长之后经常幸灾乐祸呢?”
“你没感觉错,”温柚摇头晃脑的过来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对那摊不明物体发出灵魂拷问,“这玩意,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地上咕噜咕噜还滚过来一只眼珠子,黎妄低头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将它踩在鞋底碾碎。
温柚收回头,颇为感叹似的摇摇头,“幸亏我退的早,现在真是看不了这些了。”
黎妄不置可否。
他将沾满血的外套脱下来扔进垃圾桶,向温柚打了个手势后就回了他在这的一间私人休息室洗漱去了。
温柚抱着文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后怕似的啧啧两声,脸上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只能认命给后勤打电话通知人过来收拾。
本来温柚以为来的只是后勤的普通小成员,没想到把后勤组长给摇了过来,结果新旧组长一照面愣是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你不是早就离开逐鹿了吗?”张晓盛头上还有睡炸的刘海,衣服上的扣子扣错了两个,很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拖鞋左右还反着。
温柚看着他这德行,感觉自己这后继之人多少有点毁自己光辉的形象,忍无可忍的走过来从脑门上给了他一下。
“我要不回来还真看不见你这邋里邋遢的模样。”
温柚恨铁不成钢,“我是走了,不是死了,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张晓盛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但他也不傻,温柚能回来估计是这几天任苒当这个代理首领需要一个有权威的人来帮忙。
林虔其实算起来也就比秦殊大上个一两岁,而逐鹿的老人里,也就温柚还有点地位,就算没什么话语权,搬出来当个吉祥物也是可以的。
张晓盛往会议室里瞅了一眼,嫌弃的收回视线,见一边见怪不怪的温柚,忍不住开口问道,“温哥,以前,他们也经常这么整吗?”
“我接手了这么四五年,处理这破事处理了四五起了,我手底下一个实习的小丫头从最开始边吐边收拾到现在能一边扫着碎肉一边讨论晚上吃烤肉。”
“你知道这对人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张晓盛嘴上调侃着,可手上动作却很麻利,他拿着手机给自己手下发消息,然后进去将刘宇的手机拿出来翻看。
温柚真是受够了这家伙动不动的贫嘴,他听见黎妄那间休息室有动静,便抱着文件走过去,给了张晓盛一个老老实实的眼神。
张晓盛笑眯眯的打了个ok的手势,他翻看着手机,将那些音频加工好后扔进垃圾桶,关闭了信号屏蔽器。
至于定位器,早就被黎妄捏碎了。
他伸了个懒腰,将脚上的鞋换过来后,深吸了一口带着腥味的空气,微笑道,“开始干活!”
…………
灾厄之地。
傲慢这几天总感觉自己有些疲惫。
他坐在桌子边,一只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绸缎似的白发倾泻而下,遮掩了他半边的容颜。
潘多拉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贪婪的看着对方的身影,脑子里属于秦殊的一部分记忆在他脑子里不断流转,外加上诞生后第一眼看见之人的亲近,让他不由自主的靠近。
但潘多拉很有分寸,他站在傲慢不远处,那张和秦殊一模一样的脸此时看上去还有些邪气。
窗外飞进来一只小小的鸟雀落在他肩上,潘多拉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将小鸟放在耳边。
色欲妩媚的声音传过来,“来谈谈?”
潘多拉将小鸟捏碎,眼底划过一抹算计,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傲慢,扭身去寻色欲。
色欲的殿里也不仅有她一个人,暴怒那家伙在被傲慢揍了一顿后还在无厄海里修养,此时贪婪坐在小榻上,捏着一串葡萄一个个往嘴里塞。
暴食则浑身裹在一个大斗篷里,身形小小的,幼态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闷,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在等谁?色欲?”
此时的色欲站在窗子边上,她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暴食的问话才终于开口,“等我们的最后一个盟友。”
这时大门突然打开,潘多拉大步走进来,身上穿着曾经秦殊最喜欢的那件风衣一模一样的仿制品,看的贪婪一脸菜色。
他忍不住开口,“你喊他来干什么!我看见他这张脸就直泛恶心。”
潘多拉扫了他一眼,没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而是将视线落到色欲的背影上,开口问道,“你找我来什么事?”
色欲依旧沉默,好半晌她才开口,声音里少见没有她一贯的勾人意味,而是多了些平静,“来谈合作,我想掌握七宗罪,然后将桑奈取而代之。”
潘多拉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他扯过桌子边的椅子坐下,那种坦然放松的姿势和秦殊如出一辙。
他却像是丝毫没有在意,讽刺的笑了一声,反问道,“就凭你吗?你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