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炎见谭知行收下了手帕,一颗芳心这才踏实下来。
谭知行笑着问道:“炎儿,你对针织这些感兴趣?”
楚炎炎略带羞涩道:“我自幼喜爱针织女红,平素自己会做些小物件。本想寻那裤子般的材质,柔软又保暖,可问了许多人,都未曾见过这种材料,丝绸、棉麻等,皆做不出这般效果。”
谭知行随口编了个理由:“下次若有机会,我遇见那有缘老人时,定问问他们是如何做出来的,届时再告知于你,如何?”
楚炎炎笑道:“好啊,那就多谢知行哥哥了。”
说这话时,楚炎炎目光灼灼地盯着谭知行。
自从腿疾痊愈后,楚炎炎愈发容光焕发,原本的清丽之中又增添了几分娇媚。
谭知行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表面看似镇定,心里却颇为窘迫。
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将现代服装设计的理念简单讲述了一番。
果然,一提到楚炎炎感兴趣的事,她立刻变得专注认真起来。
不时还会询问一些关于设计时需注意的事项。
谭知行本身有着领先三百多年的知识,应对这些自是轻松自如。
这在楚炎炎眼中,谭知行又多了一个博学的标签。
两人谈笑间,似乎连寒冷都被抛诸脑后,不知不觉又快折返回县城了。
“姐夫!” 突然,从路边马车上传来一声呼喊。
随后马车 “嘎吱” 停了下来,车窗上探出一个女孩子的脑袋。
“菁菁,你怎么在这?” 谭知行一看,原来是杜菁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姐夫,姐姐还有祖父都在呢,正准备去你家啦。” 杜菁菁说完,掀开车帘。
谭知行往里一瞧,只见马车里面还有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以及精神矍铄、年近花甲的老者。
正是杜芊芊及杜天祥一行。
此时,杜天祥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谭知行。
而杜芊芊虽是表面镇定,但眼神中明显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楚炎炎见到杜芊芊,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尴尬。
谭知行赶紧行礼,略显局促地说道:“祖父,芊芊,菁菁,真巧啊。”
杜天祥开口问道:“知行,你怎么在外面?”
杜天祥双目炯炯有神,颔下长髯飘拂,说话声如洪钟,整个人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谭知行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忙道:“祖父,这位是漕运指挥使楚大人的千金,她刚过来给我拜节,我们便在秦淮河边走了走。”
杜菁菁捂着嘴笑道:“姐夫,你好有雅兴,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楚姑娘。”
楚炎炎浅笑道:“不关知行哥哥的事,屋里太过闷了,是我央着他带我出去走走的。”
杜菁菁听了,撇了撇嘴,眼珠一转,看向了杜芊芊。
谭知行略带尴尬地看了杜芊芊一眼,而杜芊芊却别过头去。
谭知行看向杜天祥道:“祖父,我们正准备回家了,一起走吧。”
杜天祥应道:“知行,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由于马车空间狭小,坐不下这么多人,而且主要是楚炎炎也不愿上去坐。
于是马车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而谭知行和楚炎炎跟在后面。
到了谭家大门口,楚炎炎见谭知行有事在身,于是告辞回家。
她对谭知行道:“知行哥哥,你有事忙,我先走了。”
谭知行一脸歉意道:“炎儿,真是对不起了。”
楚炎炎柔声道:“知行哥哥,能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说完,她轻盈地上了马车,邓永胜及护卫们紧跟其后。
看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谭知行这才转身回到家里。
“楚姑娘走了?” 杜天祥见谭知行进来,问道。
“是,她刚走了。” 谭知行恭敬地回道。
“你和她很熟?” 杜天祥盯着谭知行问道。
“有过几面之缘。” 谭知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姐夫,我看不像吧,楚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哟。” 杜菁菁眨眨眼,俏皮地说道。
谭知行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菁菁,别打趣我了。”
杜芊芊听了,脸上神色微变。
寒暄一阵后,杜芊芊和杜菁菁在小婵的陪同下,来到谭知行的书房。
书房里,书桌上摊着谭知行写过的诗词歌曲以及南下的一些计划。
杜芊芊好奇地走近,当她看清那些文字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她没想到,曾经那个她熟悉的谭知行,如今竟能写出如此精妙的诗词,规划出这般详尽的南下计划。
杜菁菁也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姐姐,姐夫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杜芊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些文字,心中思绪万千。
现在的谭知行,他的博学多识,真的是让她不认识了。
此时,谭知行和杜天祥还在客厅交谈着。
“知行,你和芊芊和离这事,真是对不住了,我回来后狠狠训斥了他们。” 杜天详叹气道。
“祖父,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伯父伯母他们的事。” 谭知行连忙回道。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杜天祥关切地问道。
“我准备离开江南,去往广州那边。” 谭知行听小婵说起过,杜天祥一直以来对他很好,所以也就如实相告。
“为什么想着去南方?是因为和芊儿和离的事?” 杜天祥追问道。
“和这些无关,主要是局势糜烂,南方会安全一些。” 谭知行说完,又劝杜天祥早做打算。
杜天祥听了,陷入一阵沉默。
他作为朝廷官员,自然清楚如今形势严峻。
“祖父,你们也要早做计划,马上天下就要大乱了。” 谭知行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年前就是在忙着在各地筹集银两,可惜......”
现在崇祯缺钱缺人,只有江南这儿还有余粮,杜天祥就是专门负责筹银子,可惜成效甚微。
“祖父,现在于事无补了,北上的京杭河道被起义军截断,你们即使筹到了银子,也难以运过去了。” 谭知行着急地说道。
“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了?” 杜天祥奇怪地看着谭知行。
以前这个年轻人只知流连青楼,何时关心起时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