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渝的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投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影子微微颤动。
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这张薄薄的纸张,眼底的深意让人难以理解。
温书渝按灭头顶的台灯,强迫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
“拜拜妈妈。”
“拜拜泡泡。”
温书渝拿着自己的帆布包站在车窗外和泡泡告别,
闻时砚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女人,她一身简单的衬衣牛仔裤,看起来尤其的清纯可人。
脖子上罕见的戴上了一条钻石项链,很简约的设计和她很是相配。
两人无意间对视了一眼,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和。
不知为什么闻时砚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
“温书......渝......”
闻时砚刚开口想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在后视镜里看着女人单薄瘦弱的肩膀,闻时砚好像第一次产生了对女人的思念。
“爸爸,我们不走吗?”
泡泡好奇的问道。
“走,当然走了。”
闻时砚缓缓发动汽车,女人的背影也随着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闻时砚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随意的往后看了一眼。
“这是你妈妈给你买的乐高吗?”
“回家爸爸陪你一块儿......”
“不是,是叔叔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是那个我很喜欢的江叔叔哦~”
泡泡打断闻时砚的话,还特意跟他说明是他最喜欢的那个江叔叔。
闻时砚听着他的话,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
“滴~滴~滴~”
听着后面疯狂响起的喇叭声,闻时砚像才清醒过来一样发动汽车。
他状似不经意间的问道:“昨天你们是一起过的生日吗?”
“对呀~”
泡泡点点头。
“昨天我和妈妈还有叔叔还一块儿做了生日蛋糕呢。”
“可好吃辣~”
听着泡泡欢快的声音,闻时砚不自觉的用舌头抵了一下腮。
他眼睛平静的看着前方的路况,心里却急得抓耳挠腮。
“泡泡。”
“嗯?”
泡泡抬头在后视镜是闻时砚对视上。
“怎么了爸爸。”
“那个......”
闻时砚有些犹豫的问道:“你那个江叔叔和你妈妈是什么关系啊?”
泡泡听着闻时砚的话,挠了挠小脑袋。
“很好的关系吧。”
“很好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闻时砚接着问下去,似乎是不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就不罢休。
“很好的关系就是很好的关系啊,还能是什么关系?”
泡泡不太理解闻时砚的这句话,这个问题似乎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有些超纲了。
“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闻时砚期待的等着泡泡的答案,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男女朋友的关系?泡泡将这句话在小脑袋里过了一遍。
好像电视剧里演的男女朋友就是会相互之间送礼物,他想起昨天江淮之临走的时候送给了温书渝一条项链。
并且那条项链早上的时候就被温书渝给戴在脖子里了。
所以他们两个应该是吧?
“是的,妈妈和江叔叔是男女朋友。”
“然后他们就会像爸爸妈妈之前那样结婚,然后我这次我就可以亲自看着妈妈穿婚纱了。”
泡泡在家里看过温书渝穿婚纱的样子,只是那张照片上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站着。
那时候的妈妈看着好像很不高兴,似乎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
泡泡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丝毫没注意到前面开车的人在听到说这些话时候的脸色。
“这样以后我就多了一个爸爸了,还多了一个爱妈妈的人辣~”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这两个字一直回荡在闻时砚的脑子里,他的手忽然有些颤抖。
他猛的踩下刹车,大口的呼吸。
“爸爸你怎么了?”
闻时砚捏了捏发胀的脑袋,又是“爸爸”两个字。
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忽然有些头疼。
“没事~”
闻时砚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这才算逐渐压下心中的说不明的感觉。
他手中的矿泉水瓶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爸爸你不要死啊~~~”
泡泡有些着急的看着闻时砚,他从来没有见过闻时砚如此模样,一时有些吓到。
“爸爸~爸爸~”
“呜呜呜呜~”
闻时砚听到后面传来的响声,才像突然醒过神来一样。
“不哭~不哭。”
他一边安慰着泡泡,一边打开车门拉开后座的车门。
“对不起,是爸爸的错。”
闻时砚抱起安全座椅上正在哭的满脸泪水的小萝卜头。
他轻轻拍着泡泡的小屁股,父子俩就这样站在路边,一个哭一个哄。
惹得路人纷纷往他们这边看,要不是因为两个人的长相极其相似,他们甚至怀疑孩子是被闻时砚偷来的。
闻时砚听着耳边渐渐平息的哭声,脸上勉强露出一丝苦笑。
闻时砚你算是完了。
他伸出大手紧紧的将怀中的孩子扣在胸前,轻轻在泡泡的头顶上亲了一口。
“爸爸对不起你。”
“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微风吹起父子俩的发丝。
......
晚上十一点,夜色酒吧三楼的某个包厢里。
“嚯~”
“我的娘嘞,你这是喝了多少了。”
郑易之打开包厢的大门便闻到一股刺鼻浓重的酒精味。
“喂~我跟你说话呢?”
郑易之抢过闻时砚正往嘴里送的酒杯。
“给我~”
闻时砚的双眼喝的已经有些迷离,声音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问你喝了多少。”
郑易之将酒杯高举起来,看着桌子上乱糟糟躺着的一片。
怪不得酒吧经理害怕的给他打电话,要是再让他这样喝下去非得喝死在这里不行。
“你他妈的给我!”
闻时砚晕晕乎乎的站起身子,抢走郑易之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喝完这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他妈的还喝!怎么不喝死你呢!”
郑易之一把将他手里的那瓶威士忌给摔碎了。
闻时砚格外冷静的看着这一幕,似乎对他来说一点也没什么可惜的。
他看着地上流淌的液体和蹦的到处都是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摔得好!”
他装作高兴的样子给郑易之鼓掌。
安静的包厢里只有他啪啪作响的鼓掌声。
“给你。”
“接着摔啊,我这里他妈多的是,你尽管随便摔。”
闻时砚随意拿起一瓶价格昂贵的酒递给郑易之。
“摔啊!我他妈让你摔你怎么不摔啦!”
闻时砚见郑易之迟迟不肯接下他递过去的酒瓶,只好举起自己的胳膊,缓缓的松开大手。
“嘭”的一声,酒瓶应声而碎。
碎片划伤他的胳膊,血液顺着往下流,但他似乎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起伏。
“闻时砚。”
郑易之抽出一根香烟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他妈又在发什么神经。”
郑易之平静的吐了一口烟圈,烟雾将本就忽明忽暗的面容,给遮挡的彻底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