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肆一,半个小时了,你该睡觉了。”
平时闻时砚很少叫小崽子的大名,一叫大名准没好事,所以小崽子也很识趣。
“麻麻拜拜,宝宝爱你哦。”小崽子对着屏幕亲了一下。
“拜拜宝宝,妈妈也爱你。”温书渝同样亲了他一下,电话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无情挂断。
温书渝以为男人没在旁边,原来他一直在,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而已。
夜晚刮来一阵凉风,冻的温书渝打了个寒颤。
她才注意到拉姆还是穿着白天的那件单衣服,于是跟拉姆说了一声,就转身上楼了。
拉姆注视着温书渝离去的背影,她现在很是依赖温书渝。
她从小就没见过阿妈,刚刚她和小崽子的通话让她很是羡慕,心想她要是她阿妈该多好。
不一会儿,温书渝拿着一件外套下来。
“呐~”
她递给拉姆,见拉姆表情有些呆滞,她便替她穿上。
“天冷,穿上衣服别冻感冒了。”
拉姆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关心她冷不冷。
她抬起头看着温书渝说道:“谢谢你,姐姐。”
“不用谢,快吃,一会儿饭该凉了。”
温书渝揉揉她冰凉的小脸,笑了笑,重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拉姆吃饭。
夜越来越深,山里的夜晚安静极了,周围只有虫鸣时不时的叫声。
温书渝带着拉姆走到房间,给她拿了一只新牙刷。
她也是刚得知,格桑把拉姆赶出来之后是不允许她回家的,拉姆只能去最后围的老房子住。
老房子的年纪比她都要大,而且里面什么都没有,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她一个小姑娘太危险了,温书渝就把她带到自己房间。
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同时在洗漱间刷牙。
因为这里洗澡太麻烦了,加上天气不热,温书渝便打了点水擦擦身上,又到了洗脚水。
两人洗漱完成,温书渝拉开被子让拉姆躺在里面,见她还穿着外衣,温书渝便给帮她脱下来。
“啊~”
这一脱不要紧,小小的胳膊上都是陈年旧伤。
拉姆似乎不想让她看见,用手把袖子拉下来。
“这......这都是你阿妈打的吗?”温书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对。”拉姆点点头,似乎已经习惯了。
温书渝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阿爸都不管的吗?”
拉姆沉默着,说出了一句不符合她年龄的话,“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温书渝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姐姐,你手机上的照片是你的孩子和丈夫吗?”
“对。”
温书渝的手机壁纸还是上次闻肆一百日宴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上闻时砚一手把胖乎乎的闻肆一搂在胳膊里,一手搂着温书渝的腰,照片上的三人笑得都很完美。
看起来幸福极了,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张合照,也是温书渝和闻时砚的第三张合照。
第一次是温书渝不小心闯入了闻时砚的照片中,第二次就是结婚照,第三次就是这张了。
“你们看起来很幸福。”
“是吗?”温书渝有些不确定,她真的幸福吗?
翌日一早,温书渝带着拉姆在餐厅吃饭,老远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什么,她也没在意。
等两人吃完饭出来才看见一个长的身材中等,和拉姆有五分像,皮肤黝黑的男人在大门口和格桑在争吵着。
温书渝拉着拉姆的手问道:“那是你阿爸吗?”
拉姆点点头,因为拉姆的阿爸总是早出晚归,温书渝也没见过他,自然不认识他,还是从长相看出他应该是拉姆的阿爸。
德吉在拉姆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并不是他对女儿多熟悉,而是因为站在拉姆旁边的温书渝。
距离很远都能看出那个女人的美貌,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长长的头发,每一样都直戳德吉的内心。
他收敛了一下自己嚣张的神色,整理一下身上的着装,迈着自认为很帅的步伐朝温书渝走去。
“谢谢你昨天照顾拉姆。”
温书渝垂眼看向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没有理会。
德吉也不怕尴尬,见她这样,自己便把手收回去了。
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德吉,村里最有钱的男人。”
他就如上拉如那般自信,摸着自己的头发笑着。
德吉趁机凑近了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书渝。
温书渝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请问你一大早来这有事吗?”
德吉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常年因为抽烟和嚼槟榔染上的又黑又黄的牙齿。
他话到嘴边,又突然改变主意。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谢谢你,真是人美心善啊。”
“我这女儿不是很听话,不知能否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你有事好联系我。”
“省的到时候再麻烦你不是。”
温书渝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联系方式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有的,尤其是你。”
德吉被这抹笑容给彻底迷住了,眼睛都不会打转了。
拉姆见他这样,在一旁扯了扯德吉的衣角,说道:“阿爸,你别这样,我们走吧,姐姐要去上班了。”
德吉瞪了她一眼,转瞬又想起来要在女神面前好好表现,弯下腰亲切的对拉姆说道:
“你今天晚上还要不要跟姐姐睡啊。”
“姐姐的被窝是不是很舒服啊。”
温书渝听着他越来越放肆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冷声说道:“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些!”
德吉满脸不在乎,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没个把门的。”
德吉在心里想的是:果然这城里来的女人就是好,连骂人都那么好听。
温书渝懒得搭理他,对拉姆说道:“你是跟着我走,还是要回家啊。”
拉姆想了想,“我先回家吧,家里的牦牛该放出去了。”
温书渝点点头,通过昨天一晚上的了解,温书渝也知道了拉姆的脾性。
自己如果强硬的让她跟着,她只会感觉不好意思。
这样倒不如让她先回家。